忙地答道:“堂哥为了我眼睛蹉跎到二十好几,幸好嫂嫂不嫌弃才得以成婚;可如今我养活自己都困难,何必想这些呢?”
凌湘并不古板,没认为他必需成家立业,甚至能理解他的想法,只是觉得和小叔单独处在一起,在太危险了。
这个危险包括了许多方面。
包括她虽不在乎,但对关榆正名声影响极大,来自于村人的非议;包括虽自小路偷偷上山且从不留宿,但因自负不顾旁人想法而随时都可能被发现的野汉子谢惟范;更包括了关榆正自以为藏得极好,实则能一眼道破的异样情愫。
凌湘对他保持一贯淡漠,努力将两人的界线明确地刻划出来,试图维持叔嫂应有的分寸。
哪怕这层关系在关榆平逝去后若白纸薄弱,甚或一触即碎,至少未捅破的现下,依然有效阻挡关榆正的心思。
“谭木匠主张收你为徒,也是有招婿的想法。”
关榆正自然知道。
他是眼盲,心眼还是好使。纵在最开始尚困于失去亲人、被逼离家的悲伤未能察觉,在日复日的相处之中又怎会看不出来?
没有顾客仍打着帮忙为名,频频出入前铺的少女;知他已熟悉店内布置,仍不顾男女大防地主动搀扶递物,若有似无的触碰无一不令他生出就此放弃回家的念头。
然这样回去,他只会是个负累。
手不能提,目不能视,是个连农活都无法单独完成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