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恩一怔,手指不由蜷缩了一下。再看了一遍字,才慢慢把纸条卷好,放进兜中。

那似乎是隔壁病房陪护的女孩儿。比他还小几岁。

正好腹中饥饿,他便打开便当,一口一口把它吃掉了。

即使无法回应这份好感,但稚恩心中仍然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温暖的滋味。

结束了学校今天的事,稚恩打车回家。

池寓伽三四天没联系他了,也没有发来消息。这个人现在一两天不找他,稚恩心里就觉得有些不习惯。

好在马上要忙起来,下周一就要开学,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到这么好的学校,稚恩认认真真对待这件事。朱钦小学找了一个同科目的班主任老教师来帮助他,因为这种私立学校的要求比外面高上不少,他要记很多在职细节。池寓伽不找他,稚恩刚好多出时间。

出租车在黛因街头驶过,稚恩看着两边的路,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人正坐在街边小店里,唾沫横飞地和旁边人说着什么。

是塔亚。

那个带他见池寓伽的中介。

稚恩一愣。

签合同之后近十个月了,他们一直没有再见过。这么长时间不见,塔亚的变化让他吃惊,十几米处的车窗外,他穿着很破烂的衣服,神色也很颓败,眼皮一抽一抽。

心头莫名想到了什么,一抹心绪让稚恩出声:“停车。”

下了车,稚恩径直走到塔亚身后,喊了他一声:“塔亚。”

塔亚扭过头听声,看见是他,面上忽然闪过一丝慌乱,迅速拨了拨自己身上的纱袍。

“唷噢,稚老师,是你啊,”塔亚抹着汗道,上下看他干净崭新的衣服,不自然地抽动着嘴角,“过的咋样,哈哈......跟了池董,肯定挺好的吧?”

稚恩站定道:“你觉得我好吗?"

时过境迁,他和塔亚的关系也发生了几乎决定性的倾斜。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讨好中介的穷人,反而塔亚这个慌乱的样子,让他起了疑心。

“哈哈......”

塔亚干笑两声,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发亮,揽住稚恩的肩膀,示意他和自己到一边说话。

“小稚啊,你现在是不是很有钱?你要是请我一包烟……”

他们走到一边,塔亚急切地搓了搓手指,露出被烟熏污染的黑牙,“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

稚恩一语不发地盯着他,然后拨开他搭自己肩膀的手,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一千铢的纸币,递给塔亚。

“你那儿也没什么秘密吧,”稚恩慢慢道,“不过...看在你帮了我认识我主人的份上,请你买点好烟了。”

塔亚对着光看钱,然后做贼似的塞进兜中,慢慢咧开嘴笑了。

“恃宠而骄了?哈哈,我就说,池议员这么大方的人,好不容易搞到你,一定好好宠着吧,怎么还让你在街上跟贫民似的走呢?”

这句话似乎藏着什么信息量,让稚恩心里的某根弦忽然咯噔一下,他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却不知为何:“好不容易?他对我也就这样吧。”

塔亚瞪着他看,忽然放声大笑。

“你还不知道呢!小白兔...“

笑完,他粗重喘气:“因为接了你这单,我可是被勒令离开黛因!不过,我拿到了一大笔钱,那个秘书……给了我三百万铢封口费,可惜......”

塔亚的脸色涨红,“我不过是去赌场玩了两把罢了!那么多钱……我输了个精光。我这次偷偷回黛因问我亲戚借点钱,应该,应该没事吧......你可千万不要和池董说啊!”

稚恩不知不觉屏住呼吸:“为什么他的秘书要你走?”

塔亚看着他,眼珠一转,慢慢说:“稚老师,我现在真的很缺钱啊......”

稚恩马上拿出钱包,把里面大概一万铢的现金全部掏出来,都放在他掌心,塔亚激动地攥住了钱,咽了口唾沫。

“你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