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一会,终究是贪恋战胜了羞耻。
“谢谢。”
他从冯清岁手中接过砚台。
“我会好好珍藏的。”
冯清岁笑道:“二爷随便拿去使便好,物尽其用才不算暴殄天物。”
纪长卿微微颔首。
回到书房后,摩挲了一会那方砚台,到底没舍得用,将砚台摆到了正对着案桌的多宝格上。
夜里阅览文书时,时不时抬头看一眼。
百福见平日一埋头伏案便是一个时辰的主子今儿频频开小差,悄悄和时安耳语。
“那方砚台有什么好看的?爷怎么老看它?”
时安白了他一眼:“这是大夫人送的。”
百福还是不懂。
“大夫人也不止送他一个砚台呀。我记得年前樊楼那位乔姑娘给大夫人送了一批墨,大夫人转手就送给了爷。爷咋不整天瞅那些墨锭?”
时安:“……”
这是个好问题。
那些墨锭和这个砚台分明是一样的东西,为啥他们爷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他转了转眼珠子,对百福道:“有空你可以问问爷。”
百福冷哼了一声。
“我只是傻了点,不是没脑子,要问你问。”
时安抬头望天。
人艰不拆。
爷自得其乐,他才不会上赶着讨打。
纪长卿忙完案头的活后,又看了一会那方砚台,方去洗漱歇息。
许是心头舒爽的缘故,他刚挨着枕头,便睡了过去。
东城另一角,却有人气得完全闭不上眼。
“这个冯氏,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去宗家看诊就看诊,给宗家人出什么主意!平白坏了我的谋划!”
第127章 告密
这深夜发脾气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宗鹤白前未婚妻,归德侯府五小姐,符若渝。
符若渝从小就对老爷子定下的亲事不满。
她堂堂侯府千金,凭什么下嫁给一个无爵无位、浑身铜臭的贩夫走卒?
比她年长的四个姐姐,哪个不是嫁去公侯伯府?
她们人人都做了诰命夫人,她却要做贩妇?
这让她日后怎么做人?
好在父亲也不同意这门亲事,想要她参选三皇子妃。
但老爷子欠了人家恩情,宗鹤白又等她及笄等了那么多年,他们那里若是主动退亲,怕是被人骂死。
唯有另寻他路。
宗鹤白送过不少东西给她,其中便有一件白狐裘。
那白狐裘一根杂毛都没有,剪裁又别致,穿在身上,便是远远看着,也能一眼认出来。
去太和苑游玩那天,她特地穿了出门。
而后在石舫上,找了个由头,和陈令仪互换了狐裘穿。
陈令仪是怀远伯府嫡出的四姑娘,配宗鹤白绰绰有余,能娶陈令仪,宗鹤白也该知足了。
她趁着众人在石舫二楼赏景时,推了陈令仪下水。
宗鹤白就在石舫一楼喝茶,看见穿着白狐裘的人落水,定会以为是她,从而下水营救。
他们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她便可以大度成全。
一切如她所料。
陈令仪落了水,宗鹤白下了水,她的丫鬟也当着众人的面点破他们两人的逾矩。
意外却陡然降临。
把陈令仪救上来的,竟然不是宗鹤白,而是纪大夫人冯氏的丫鬟!
冯氏丫鬟横插的这一脚,害得她前功尽弃不说,还惨遭宗鹤白报复。
宗鹤白这小肚鸡肠的男人,竟在老爷子的寿宴上,设计了她和表哥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