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在塞北的大半年过得飞快。这年秋天,舒宜与闻岱终于回长安述职。
闻曜朝她一团手:“阿娘!”
“还不见过太后?”闻岱假意肃着脸训斥,眼神却怎么也冷肃不起来,望着闻曜朝太后行过礼,道,“破奴都长这么高了。”
闻岱并不否认,微微一笑。
“我想要的东西就太多了,”舒宜坐在闻岱前头,被他稳稳揽着腰,感受着胯/下骏马奔驰间肌肉的律动,一样一样数,“美食美景,华服良马,还喜欢杂文游记,名家诗画……”
“久未回长安,姑姑气色又好了。”舒宜向太后行了一礼,笑道。
“来。”闻岱伸手,示意舒宜上自己那匹马。
太后也很关心马:“马事就是军事,你们的马场如何了?上次奏折说又换了一片草场,可还适应?”
飒露紫被驯得很好,闻岱骑术又高,举重若轻地避过各类暗沟石块,她骑的只是匹寻常黄骝马,不小心失蹄,狠狠崴了脚。
“当心脚下,”闻岱手执油松火炬,拨了下马腹,颇为自然地道,“等仗打完了,我便卸任,到时候天下之大,我们慢慢去看。”
“好,好。”太后连说了两个好字。
闻岱长臂一伸,稳住了舒宜,随后跳下马仔细检查。黄骝马崴得有些厉害,怕是不能再载人了。
舒宜同闻岱都去了朔方,家中几个孩子没人照顾,太后一锤定音:“留在长安,我替你们养。”
朔方去年虽饱受兵祸,侥幸今岁春耕没有耽误,杜老翁又着实尽心尽力,秋收时竟来了场大丰收。消息传回长安,满朝皆是贺喜之声,谁都料想不到在闻岱夫妇治下,朔方今年便能恢复大半元气,还能交上赋税。新帝更是下旨大力褒扬。
“久未回长安,姑姑气色又好了。”舒宜向太后行了一礼,笑道。
他将舒宜安置在自己身前,单手揽着缰绳,握住舒宜的腰,另一手执炬。小黄马深一脚浅一脚跟在后头。
“那我想要的东西很少,”闻岱搂住她手臂紧了紧,“和你在一起就够了。”
“来。”闻岱伸手,示意舒宜上自己那匹马。
“还不见过太后?”闻岱假意肃着脸训斥,眼神却怎么也冷肃不起来,望着闻曜朝太后行过礼,道,“破奴都长这么高了。”
室内气氛正融洽,从朔方的瓜果特产谈到长安今年盛行的糖果子,忽有一人气呼呼负手而入。
“好,”舒宜道,“我们白头偕老。”
还能感受到戈壁沙滩上太阳的余温,却已寻不着太阳的踪迹,最后一片夕阳的余晖还挂在天际,是极深的紫红色,即将与无边夜色融为一体。
“也要不了几年,朔方事定后,练上大批兵马,我带兵去扫平了突厥老巢。待平了突厥之后,我和你慢慢看孩子们长大,有什么佳节灯会次次都不错过,去看看盛世太平的景象,给你赢一盏花灯,两个人慢慢走回家。就这样白头偕老,生同寝,死同穴。”
太后笑道:“瞧吧,几个孩子我都给养得好好的,个个都长高,没掉半两肉。”
自然不会有人有异议。
“我从不撒谎,”闻岱语调还是平平,“普天虽大,吾平生之愿只有三样。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是其一;阖家安康,儿孙成材是其二;和你白头偕老便是其三。”
闻曜和裴家姐弟就这样被接进了宫中。
后头进来的裴静姝与裴时玄也跟着行礼叫人,顿时一派其乐融融。
车轮辘辘,进了长安城门连府门都未进,径直驶向巍巍宫城。
方伯晏背着手,绷着脸,一阵风似的卷进来。身后的宫人们全都鹌鹑似得缩着脖子。
太后连声叫起,闻岱仍是端正行过礼,才转过身来。
闻岱在她身侧轻轻笑了一声道:“是,戈壁上的落日壮美极了。”
舒宜忙抱拳:“岂敢岂敢。”
谈及国事,太后凤目含威,郑重而沉着,瞧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