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先帝在时更有国母气韵。
闻曜正是见风就长的年纪,又分离了近一年,果然长了好大一截,舒宜朝他招招手:“过来,我瞧瞧多高了。”
他音色低沉,声似金玉,虽是谈天般信口道来,仍叫人不知不觉中听得入迷。
依旧是一上一下的颠簸,但闻岱揽腰的手很稳,还带着热度。
舒宜感受着一上一下的颠簸,还未及接话,便感到胯/下马匹一个趔趄:“呀!”
舒宜随口接上之前的话题:“那你想去哪?天大地大,江南烟雨朦胧,汉阳物产丰饶,蜀城乃天府之国,或者北方也很好,能养不少马,只是不能湖上泛舟。”
一个欢天喜地的小身影一路小跑,直扑上来,抱住闻岱的腿。
身后长长的车队里载满了新矿打出的铁器与兵刃,又有上交的粮草赋税等物。
几人闲话几句,舒宜和闻岱望着孩子们,也不觉周身赶路的疲惫,时而对视一眼,相视而笑。太后比他们多活了半辈子,何等敏锐,舒宜再抬头望上首,便触到太后了然的眼神。
春去秋来,在塞北的大半年过得飞快。这年秋天,舒宜与闻岱终于回长安述职。
“哪有,我们做子侄的在外已久,好容易回来一趟,可不得好生孝敬长辈?”舒宜夸张道。
嚓的一声,闻岱点着了打火石,黑沉沉的夜色里亮起一团光。
沙地虽松软,其下却藏着不少松动的暗石岩片,还有昔年风化出的溶洞,马蹄踩在其上深一脚浅一脚。
长安并非没有落日,但宫墙黛瓦、飞檐斗角框住的夕阳,虽富丽而辉煌,却终究落于俗套。而在大桓的最西、最北角,在一望无际的茫茫戈壁上,所见的落日与长安截然不同,堪称惊心动魄。它绝不驯服于某一村镇或城池,而是属于天地之间的。
满长安的目光都聚在这支南下的车队之上。
“都很好,几亩良田,一口甜水井,篱笆围出一方宅院就够了。”闻岱道。
闻岱来时,正值中午,宫中太学也到了下课的时辰。他甫一下拜,身后便传来一声清脆的“阿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