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得倒是痛快:无非是投诚大桓之后分赃不匀的问题,金耳环和大胡子自认是皇亲国戚,不愿背井离乡,但见楼兰国王心意已决,便想出个歪招来。
楼兰国王四十来岁,头发分股结成辫子,头戴毡帽,脸庞被跳跃的火光映得通红,笑道:“时间仓促,只能整治些简陋东西,不要见怪。”
而楼兰王子生前所见最后一幕,便是那支旋转着高速飞来的箭矢。
帐外,原本为闻岱带来的兵马预备的酒瓮还原样堆得高高,三千军士婉言谢绝了楼兰人的招待,聚拢在一起。
闻岱匆匆整军,三日后,便带着这支楼兰和大桓整编而成的军队浸入大漠,与苍如松从朔方带来的军队会合。
父子又说两句,闻岱一按闻曜的肩,转身上马。照夜白踏着满地黄叶,声声清脆,马上之人白袍玄甲,越发显得姿态矫健。
九月初九,闻岱班师回长安。
闻岱领兵亲自北上,接收楼兰兵马,抵抗突厥袭击。
闻岱远远望了一眼远处的营地,笑道:“也好。”
“多谢!”
虽只是临时酒宴,士卒们照样一丝不苟地在帐篷中粗略扎营,分批领取酒食等物。
九月初二,招降三个突厥附属部落。
这是楼兰国王与高官们心中率先拂过的想法。既然大桓的大将军都是此种风格,想必日后也不必担忧他们在大桓的待遇了。
舒宜已经发动了,偌大的产房里,越国公夫人紧握着她的手,一群丫鬟团团转得她眼晕,产婆不住地道:“快了快了,呼气,再吸气,注意呼吸。”
比如,杜老翁的实验田初见起色,他又找黄盈申请了一批实验田和人手,道要再行研究,说不定几年之后,真能有良种推广全国。
闻岱不再多言,吩咐道:“我不在时,朔方防守须得外松内紧,巡逻依旧如往常一般,只是多往戈壁撒些斥候,盯死了,突厥人有任何冒头的动向都不能放过。”
守将再抬眼,便只见马蹄下的滚滚烟尘。
据陶修文消息,大宛新王登基不久,热切希望与大桓贸易,真是瞌睡碰枕头,至于沿线西域诸国,也各有想要的商品。又因着陶修文上次与西域不少王室混了个脸熟,还学了点西域语言,通商这个重任真是舍他其谁。陶修文被封了个官职,这次成了正儿八经的官方使臣,商队首领。
闻岱极为亲热地拍拍他肩膀,两人哥俩好似地碰了一杯。
为免夜长梦多,闻岱一路行军如飞。他只带了轻骑兵,并无粮草辎重,取食于沿途各州郡,不过五日就到了朔方。
“是!”
舒宜产期将近,没有去城门相送,只在发兵前一日送至府门口。闻岱执着她手,道:“我争取早点回来。”
一队士卒压着细作进来,细作开始交代。满座高官王室有细听的,有惊惶的,也有昏厥的,士卒们并没有大开杀戒,只是收缴了楼兰亲兵的兵刃和利器,随后代替了他们的位置,在帐中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