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静默在黑暗中发酵。终于，薄知砚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瑶瑶，我只把你当做妹妹。”

“那为什么”

“因为我爱她。”

江画意怔在原地，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插进江画意的胸腔。

可下一秒，却听见屋内传来布料摩挲的窸窣声。

“可是我不想当你的妹妹！”

透过门缝，她看见了江瑶瑶上身裸露，雪白的脊背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正一寸寸贴近薄知砚的胸膛。

而那个说爱她的男人，竟缓缓闭上了眼睛，念起了清心咒。

却始终，没有推开。

第五章

江画意死死捂住嘴，踉跄着后退两步，脊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廊柱。

她以为自己早已心死，可亲眼所见后，竟还是痛得呼吸凝滞。

房内的薄知砚似有所觉，猛地转头看向门外。

在看清是江画意的瞬间，他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将江瑶瑶推开，慌乱地追了出来。

“阿意！”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急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个向来清冷自持的男人，此刻也难得地慌乱。

“没关系……”她打断，脸色苍白如纸，“你做什么……都不用和我解释。”

恰好手机铃声响起。

江画意逃一般的离开，到薄家的花园接电话。

林乔语气十分凝重。

“画意，证据收集得差不多了，但是有个疑点，我们需要当面讨论。”

“好，我马上过来。”

话音未落，后背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

她猝不及防地向前扑去，“扑通”一声栽入冰冷的池水中！

而后传入她耳中的，是江瑶瑶恶毒的低语。

“去死吧，江画意！”

江画意挣扎着浮出水面，却不想下一秒。

又是一声落水声！

江瑶瑶竟也跟着跳了进来！

她一边尖叫，一边对着匆匆赶来的薄知砚解释。

“我只是来向姐姐解释，我从未想过要破坏你们的感情！可是姐姐她突然就生气了”

江画意还未反应过来，薄知砚便毫不犹豫地跃入水池中。

他径直将江瑶瑶打横抱起，经过江画意时，眼神失望。

“我说过，我只把瑶瑶当做妹妹看待，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阿意，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变成了一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人？”

池水明明刺骨，围观的眼神也充满奚落。

江画意想，自己或许该悲伤的。

可她看着薄知砚头也不回的背影，却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

原来，有些心死，是不需要眼泪的。

她抹了把脸，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缓缓爬上岸。

冰凉的池水浸透了旗袍，夜风一吹，刺骨的寒意便渗进了骨髓。

她来时没有带专属的司机，手机也进了水，只得生生走回江家别墅。

回到家已是半夜三点。

她机械地换了衣服，倒在床上，连被子都没力气盖好。

好冷。

她蜷缩成一团，意识渐渐模糊。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她和薄知砚刚确认关系时的那个雪夜。

薄知砚将她的手拢在掌心呵气，说会一辈子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