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薄知砚，你到底想干什么？”

候机厅的广播开始播放登机通知，人群开始向登机口移动。

薄知砚站在原地没动，他的目光太过直接，让江画意感到皮肤发烫。

“我想弥补。”他说。

“弥补？”江画意几乎要笑出声来，“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薄知砚的脸色变得苍白：“我解释过了，这些事情都是江瑶瑶”

“够了！”江画意猛地打断他，“你以为知道真相就能抹去一切吗？比起江瑶瑶的所作所为，我甚至觉得你更加恶心！”

她抓起随身行李，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薄知砚，你从来都不明白。你现在的纠缠不是为了我，只是为了减轻你自己的愧疚。”

登机广播再次响起，这次是最后的催促。

江画意转身向登机口走去，脚步坚决。

薄知砚站在原地，表情苦涩。

他何尝不知道。

他早就明白，有些错误一旦铸成，就再也无法挽回。

可是他总觉得，自己一天见不到江画意，真的会疯掉。

他多想和她回到从前，回到他们那些甜蜜的时光，回到没有江瑶瑶的日子。

第二十章

飞机起飞时，薄知砚只要了一杯黑咖啡，苦涩得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舷窗外，云层如棉絮般铺展开来。

“先生，需要毛毯吗？”空乘轻声询问。

薄知砚摇摇头，目光不自觉地再次向前方投去。

江画意正靠在窗边，阳光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他想起几年前，她也是这样专注地看着净梵寺的壁画，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时的他们，都以为未来会像那些壁画一样，历经岁月却永不褪色。

飞机遇到气流，轻微颠簸起来。

薄知砚握紧了手中的香囊。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如江画意所说，一直在自私地寻求救赎，却从未真正站在她的角度思考。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即将开始下降……”

航行时间结束，机长的广播打断了薄知砚的思绪。

北京在下雪。

透过舷窗，他能看见这座熟悉的城市被一层薄雪覆盖。

当飞机轮子接触跑道的震动传来时，薄知砚做了一个决定。

他会给江画意空间，但不会放弃。

这一次，他要学会用正确的方式去爱一个人不是强求，不是纠缠，而是尊重她的选择，等待她的原谅。

哪怕要用尽余生。

……

首都机场T3航站楼的玻璃幕墙外飘着细雪，江画意拖着行李箱站在到达大厅，不自觉地回头张望。

人流如织，却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在找什么？”林乔接过她的行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没什么。”江画意收回目光，拢了拢围巾。

出租车驶上机场高速，窗外的景色渐渐从郊野变成城市。

江画意靠在车窗上，看着雪花扑打在玻璃上又迅速融化。

“佛罗伦萨怎么样？”林乔打破沉默。

“很美。”江画意轻声回答，“那里的阳光很干净。”

两人下车后来到一家餐厅，一个多月的生活和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让江画意无比渴望国内的饭菜。

林乔看着她饿极了的样子，不由地笑出了声。

“所以，你真的决定好了？”林乔搅动着面前的果汁问道。

江画意点点头：“等佛罗伦萨的进修结束就回来，国内的古建筑修复市场越来越好，我想开个工作室。”

林乔突然放下勺子，金属碰撞瓷杯发出清脆的声响：“那……薄知砚呢？”

茶水的热气氤氲上升，模糊了江画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