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不是全裸的吧？”

“不是啦，据说是穿衣服的，但老师说他身材比例完美，是难得的模特人选……”

江画意没太在意，低头整理画笔。

直到教室门被推开，老师领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时，她的手指猛地一颤，炭笔“啪”地断成两截。

薄知砚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亚麻衬衫，领口微敞，若隐若现地露出锁骨处。

他安静地站在光影交界处，像一尊被供奉的神像，清冷而不可亵渎。

“这位是薄先生，来自中国。”老师热情地介绍，“他主动提出为我们做为期一周的模特，大家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江画意死死盯着画纸，却依然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灼热地落在她身上。

他疯了吗？

她比谁都清楚薄知砚有多厌恶被注视。

曾经有富家女偷拍他的照片，他直接让律师发了警告函。

就连和她在一起时，他也总是习惯性地避开人群，连牵手都要找没人的地方。

而现在，他居然站在这里，任由十几双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他，只为了……

“请多指教。”薄知砚用流利的意大利语说道，目光却直直看向江画意。

教室里顿时响起暧昧的起哄声。

江画意抬起头，正对上他微微勾起的嘴角。

课程结束后，江画意迅速收拾画具，几乎是逃出了教室。

她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一道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背上，如影随形。

佛罗伦萨的黄昏将石板路染成金色，她穿过热闹的市集，拐进安静的住宅区。

钥匙刚插进锁孔，却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

她猛地回头，想在包中拿出防身武器。

“好巧。”薄知砚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刚拆封的搬家纸箱，“我们成了邻居。”

江画意的手指僵住。

“你”她深吸一口气，“到底想干什么？”

薄知砚没有靠近，只是靠在门框上，夕阳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你说在国外不要骚扰你。”他指了指两扇门之间恰到好处的距离，“我在这里有了自己的事业，还租了房子这样不算骚扰吧？”

她沉默片刻，转身进了屋。

第十九章

薄知砚站在公寓的阳台上，手机屏幕在暮色中明明灭灭。

这是本周第七通来自薄家的电话。

“知砚，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电话那头，爷爷的声音比往日更加严厉，“董事会已经”

他正欲开口拒绝，隔壁阳台突然传来推拉门滑动的声音。

江画意的声音透过薄薄的墙壁传来。

“是的，我明天会回去一趟。”她的声音很轻，却让薄知砚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手机，“外婆的琉璃珠，还有母亲的遗物，都需要处理。”

薄家老爷子的声音还在电话里喋喋不休，薄知砚却只听见自己血液奔涌的声音。

江画意要回国了？什么时候？为什么？

“……好。”他突然对着电话说道，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我明天就回去。”

挂断电话后，他站在阳台上久久未动。

……

佩雷托拉机场的候机厅里，江画意正低头检查护照。

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她今天穿了一件驼色大衣，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露出白皙的颈线。

可她眼神一瞥，竟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薄知砚就站在两米开外，黑色长风衣衬得他身形更加挺拔，眼下却有明显的青黑。

她如临大敌，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登机牌。

薄知砚向前一步，她立刻后退，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座椅扶手。

“好巧，我也回国。”他说得很慢，仿佛每个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