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杖声戛然而止。

“她不是什么‘区区一个修复师’，她是我爱的女人。”

薄知砚站起身来，带起一阵风。

“我会把她找回来。”

“不惜一切代价。”

……

薄知砚站在佛罗伦萨的某个广场上，黑色大衣上落满新雪。

他身形挺拔如松，深邃的轮廓在街灯下投下锋利的阴影，雪花落在他的眉骨和睫毛上，又很快融化。

路过的姑娘频频回头，小声议论着这个东方男人像极了博物馆里的罗马雕塑。

江画意和华人朋友们刚结束新年聚餐，推门出来时，笑声还挂在嘴边。

“画意，那不是上次找你的人吗？”有人指着他惊呼。

她抬头，呼吸一滞

薄知砚就站在那里，肩头积雪未拂，不知等了多久。

“哇，好帅！”朋友们起哄，“又是专门从国内飞来找你的？”

江画意攥紧围巾，羊毛粗糙的触感刺得掌心发疼。

薄知砚大步走来，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阿意，我……”

“你们先回去吧。”江画意平静地对着身边的朋友说道，“我一会儿再回工作室。”

她转身拐入广场找了家咖啡店，薄知砚默契地跟上。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咖啡杯上的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

江画意用小勺轻轻搅动着杯中的拿铁，奶沫在杯沿留下一圈淡淡的痕迹。

“那件事……是江瑶瑶设的局。”薄知砚声音低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火灾的事也是她骗了我。我现在才知道，当年救我的人是你。”

江画意听到这话，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原来如此。”

薄知砚不明所以，直直地看着她。

“那天火灾的事情，我们再也没提起过。我总以为你知道是我救的你，只是顾及面子不肯说。没想到你竟把我认成了江瑶瑶，真是可笑。”

可笑？薄知砚发愣。

他抬起眼，目光灼灼：“那是事出有因，而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江画意忽然笑了，那笑意未达眼底：“告诉你？”她放下勺子，金属与瓷杯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暂且不说你从未对我说过，江瑶瑶到底是在哪里救了你，你只是一味地告诉我，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就算我说了，你会信吗？”

薄知砚一怔。

“江瑶瑶拿着一条根本不存在的‘救命之恩’，就能让你对她百般宠溺。”江画意声音平静，“我告诉你真相，你真的会信吗？还是说，你会觉得我在嫉妒她，故意诋毁？”

薄知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无言以对。

“薄知砚，”江画意站起身，拿起外套，“你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得像窗外纷飞的冰雪：“我们之间，早就无话可说了。”

推开咖啡馆的门，寒风卷着雪花扑面而来。

江画意头也不回地走进风雪里，身后传来薄知砚急促的脚步声

“阿意！”

她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

“这是国外，”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请你，不要再骚扰我了。”

第十八章

回到工作室，江画意坐在工作台前，手中的刻刀在木料上划出细密的纹路。

“画意，那天咖啡馆的帅哥是谁啊？”朋友凑过来，挤眉弄眼，“他看你的眼神，啧啧……”

刻刀微微一顿。

“国内的一个熟人。”江画意头也不抬，“顺道来拜访而已。”

“真的假的？”另一个朋友揶揄道，“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普通朋友”

“这块木料的纹路有些特别。”江画意突然举起手中的木雕，阳光透过镂空的花纹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你们看，像不像佛罗伦萨的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