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林乔以为她不会回答。

“不可能了。”

江画意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林乔了然地点头:“因为他曾经是你最信任的人。”

“因为他曾经是我最信任的人。”江画意重复道,声音有些哑,“所以背叛才那么痛。”

窗外的梧桐树上,一只麻雀蹦跳着啄食残留的果实。

江画意望着那只小鸟,突然想起很多年前。

她和母亲被赶出江家后,一直就是薄知砚接济她们母女。

两人熟悉许多后,薄知砚曾为她挡下一场大雨,那时他的肩膀那么宽,让她觉得可以依靠一辈子。

如今想来,那不过是年少时的一场幻觉。

第二十一章

与此同时,薄家老宅的祠堂里,檀香的气味浓得几乎凝成实质。

薄知砚跪在青石板上,后背的衬衫已经被鞭痕染红。

他咬紧牙关,冷汗顺着下颌滴落,在石板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知砚,你太让奶奶失望了。”薄老太太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冷得像冰,“净梵寺的规矩你比谁都清楚,初一十五的斋戒你竟敢不去?”

又一鞭落下,薄知砚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他用手撑住地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薄家可就剩你这一根独苗了!”老太太的声音微微发抖。

薄知砚抬起头,汗水刺痛了他的眼睛:“奶奶……阿意她……”

“闭嘴!”老太太厉声打断,“救过你一命又如何?!你知不知道董事会那群老狐狸就等着抓你把柄?要不是我这张老脸还压得住……”

鞭子再次扬起,却在半空被一只苍老的手拦住。

薄老爷子叹了口气:“够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薄知砚的视线开始模糊,祠堂里的长明灯在他眼中变成了重叠的光晕。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江画意站在光影里,就像多年前他们初遇时那样,安静地对他微笑。

“知砚!”老爷子的喝声将他拉回现实,“你听清楚,从今天起,不准再去找那个江画意。薄家的产业你必须接手,这是你的责任!”

薄知砚想说什么,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青石板上。

“快叫医生!”薄老太太的声音突然慌了,“这孩子怎么……”

薄知砚眼前一黑,彻底昏迷过去。

……

三天后,江画意独自站在南方小镇的祠堂前。

她回到了母亲与外婆的故乡,这里有她小时候的记忆,可自从外婆去世,母亲身体不好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青石板路被雨水洗得发亮,屋檐下的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

这里比北京暖和许多,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梅花香,尽管很淡,但闻着十分舒心。

“江家闺女回来啦?”守祠堂的老伯眯着眼认出了她,“你妈妈那间屋子,我一直有打扫。”

“谢谢阿伯。”江画意微笑,从包里取出一个红布包着的物件,“我来把这个供在祠堂。”

老伯掀开红布一角,琉璃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这是你外婆曾提过的珠子吧?”他感叹道,“虽然我没见过,但你外婆总念叨着这净业琉璃珠,直到死也……”

江画意眼眶一热。

外婆去世前紧紧握着她的手,却说不出话来。

那时她就知道,这颗珠子一定要找回来。

它承载着太多说不出口的期许与遗憾。

祠堂里香烟缭绕,江画意跪在蒲团上,将琉璃珠郑重地放在外婆的牌位前。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珠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外婆,妈妈,我回来了。”她轻声说,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显得格外清晰,“我把珠子带回来了……我很好,真的……”

话未说完,一滴泪砸在手背上,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