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离开不久,门外走廊传来熟悉的笑语。
“邢爷,医生说我宝宝很健康呢!”俞欢欢的声音甜腻得发齁。
“辛苦你了。”邢宴辞的回应低沉温柔,是姜蓉听久违的、曾独属于她的宠溺。
脚步声停在门口,门被推开。
邢宴辞搂着俞欢欢的腰,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俞欢欢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炫耀,依偎在男人怀里,像个胜利者。
看到病床上脸色惨白、伤痕累累的姜蓉听。
邢宴辞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恢复漠然。
俞欢欢“呀”了一声,故作惊讶:“姐姐怎么伤成这样,真可怜。”
“我也不想破坏你们的感情。”她抚着肚子,话锋一转,“不过我有了宝宝,邢爷心疼我,这才把我接到身边,姐姐不会介意吧?”
姜蓉听盯着她看了会,冷笑着,“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邢宴辞目光落从俞欢欢肚子上移开,看向姜蓉听:
“榕榕别闹,是我做了对不起俞小姐的事,这才补偿她。”
他甚至不曾走到她身边,就那样虚伪的哄着道:
“刚好你不能生育,你一定会喜欢这个孩子的。”
姜蓉听心头冰冷。
当初她为了鼓励“堕落”的邢宴辞,说自己喜欢孩子却因为出车祸不能生育。
为此颓丧很久,如今还是能好好面对生活。
当时邢宴辞目光心疼,信誓旦旦以后陪她一起丁克。
如今的他敷衍的说着,“榕榕你好好休息,我晚点来看你。”
门被关上,却挡不住他带着初为人父、纯粹喜悦的声音:
“欢欢,我带你去吃饭,饿到了我会心疼的。”
姜蓉听闭上眼,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血珠渗出,却感觉不到痛。
心死了,原来是这样。
邢宴辞,你虚伪的喜欢,如今竟然能让我恶心透顶。
5
出院那天,邢宴辞派了车来接。
姜蓉听走近才发现副驾驶座上坐着俞欢欢。
“姐姐不会介意吧?”俞欢欢回头,笑容无害,“我最近总是不舒服,闻不得汽油味,邢爷让我坐前面会好受些。”
她说着,手自然地搭上小腹。
姜蓉听沉默的坐进后排,目光略过前排忽然顿住。
她的视线落在俞欢欢颈间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
那是邢宴辞在某个拍卖会上,点天灯拍下送给“姜蓉听”的生日礼物。
如今,“姜蓉听”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项链也戴在了替身的脖子上。
她移开视线,看向窗外飞逝的街景,压下心底的自嘲。
车子驶入邢家老宅。
雕梁画栋,气派非凡。
这里曾是她梦想的归宿,如今只觉得森冷。
邢母看到俞欢欢,脸上笑开了花,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欢欢啊,可算来了!怀着我们邢家的金孙,千万要小心!”
目光扫过姜蓉听时,只剩冷淡的审视。
饭桌上,气氛诡异。
邢母不停给俞欢欢夹菜,话里话外都是孙子。
邢宴辞偶尔应和,眼神温柔地落在俞欢欢身上。
姜蓉听味同嚼蜡。
眼前其乐融融的画面,像一把钝刀,反复凌迟着她所剩无几的、关于过往温情的记忆。
突然,俞欢欢捂住肚子,脸色煞白,“疼…好疼…”
“怎么了欢欢?!”邢母和邢宴辞同时紧张地站起来。
俞欢欢泪眼婆娑,颤抖地指向姜蓉听面前那碟几乎没动过的凉拌海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