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禾一愣。

“‘苏岚死了’。”谢舟说得很轻，像是生怕惊动她的情绪，“很抱歉我之前没有告诉你。”

“因为我怕你一知道这个消息，就会忍不住回来找陈皌。”

顾禾看着窗外

“我不会找他的。”

“我们都回不去了。”

她拉开车门，下车前轻声说：“明天见，谢主管。”

谢舟怔了怔，随即笑了：“明天见，顾总。”

她转身上楼，背影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而谢舟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沉默了许久，才轻声叹了口气，把车开走。

◇ 第十六章

顾禾也没想到，时隔六年，自己还能再次站上W大的礼堂高台。

一周前，她收到W大的邮件，说是邀请她作为优秀校友回母校做演讲。

她看见那封邮件时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下了“确认参加”。

顾禾站在台上，台下已经是陌生的年轻面孔。

淳朴又稚嫩，一如当年的她。

她讲了自己的故事，从最初的社交恐惧，到克服恐惧出国，再到如今站在聚光灯下。

语气温和，态度从容，像是终于与过去和解的模样。

演讲结束，她朝观众鞠了一躬，转身下台。

擦肩而过时，有人从她身边走过，西装挺括，步伐沉稳。

她下意识瞥了一眼，却没停下脚步。

身后，主持人明亮的声音响起：

“感谢顾禾学姐的精彩分享。接下来上台的，是与她同届的另一位优秀校友。”

“让我们掌声欢迎陈皌学长！”

顾禾脚步一顿。

片刻后，她没回头，只加快了步伐，走向后台。

礼堂内掌声雷动。

后台角落的显示屏里，陈皌站在她方才站过的位置，面对台下一片热烈目光，神色沉静。

他的声音低而有力，仿佛风吹过积雪，不紧不慢：

“大家好，我是金融系09届的陈皌……”

后台的年轻学妹看着屏幕小声议论，“学长长得好帅……还是单身吗？”

顾禾没出声，只端起手边那杯早已凉透的水。

当天傍晚，W大校园论坛悄然冒出一条热帖：

【听说顾禾和陈皌今天回学校了，当年的事，大家都没忘吧？】

【当年女的求婚那件事？还是在毕业典礼上，当着全院的面……后来不是没成吗？男的一整个晚上都没出现！现在想想真扯。】

【有人说他是去接他“妹妹”了……三人行的狗血爱情故事。嗯，给男主点一首“她只是我的妹妹~”。】

【那阵子好像有人说顾禾是被陈皌包养的，还说她……在外面做那种事。】

帖子一路飙升热度，很快挂上首页热榜。

可没过多久，一个ID为“CHENMO”的账号在楼下冷冷丢了一条评论：

【她从未做错事。谣言止于智者。】

紧接着，帖子被举报删除。

尽管ID模糊，但网友们很快炸了：

【CHENMO不会是陈皌本人吧？】

【别的不说，他要真是为了她出来澄清，那还真有点意思。】

而顾禾，就站在会场外的休息厅，看着手机里刷新的评论页面，手指顿住。

一抬头，刚好与对面那人目光相接。

他刚把手机放下，眼神坦然，望着她的方向。

仿佛等着她开口，或等她离开。

顾禾却只是淡淡移开视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晚上，院方设了接待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