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五章

“苏岚死了。”

陈皌的声音像被人扯住嗓子，低哑又克制。

顾禾脚步一顿，指尖收紧，连拉杆箱的金属手柄都微微变形。

她压下心底的惊讶，只是沉默地站着。

谢舟和她一直保持着联系，但他从来没说过“苏岚死了”这个消息。

死了？

为什么死了？

怎么死的？

什么时候死的？

苏岚和陈皌的世纪婚礼视频仿佛还在眼前浮现，但现在陈皌告诉她，苏岚死了？

她心里有一万个疑问，但现在忽然有些问不出口。

气氛凝滞在这一瞬。

忽然，一道清润的男声自前面响起

“阿禾。”

两人一同抬头。

谢舟站在不远处，朝她挥手。

人群的喧嚣在他走近的那几秒仿佛淡了一点，他步伐不疾不徐，眼神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航班晚点，我在外面等太久，就进来了。”他说。

顾禾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谢舟目光落向陈皌，语气温和却带着分寸：“阿皌，好久不见。”

陈皌没有立刻回应，视线在两人之间停了一拍，眼底有情绪一闪而过。

“你们……在一起了？”他终于问出口，语调压得极低。

谢舟没有说话，似乎在等顾禾自己回答。

顾禾看着陈皌，眼神平静无波：

“我们在不在一起，和你有什么关系？”

空气像是骤然一紧。

她说完，率先拉着行李离开，步伐坚定，没有回头。

谢舟站在原地，微微颔首，算作礼貌回应，然后也跟了上去。

留下陈皌一人站在人潮涌动的机场大堂。

顾禾上了车，车门一关，外面的风声就被隔绝了个干净。

车内暖气开得恰好，车窗上浮着一层薄雾。

谢舟把她的行李安置好，然后坐到驾驶座，发动车子。

顾禾坐在副驾，一言不发，视线落在前方路灯拖长的影子里。

“你在机场碰见他，是巧合？”谢舟问。

顾禾顿了顿：“应该是，但不重要。”

谢舟没有追问，只点头。

车子驶出机场，驶上通往市区的高架桥。

过了一会儿，他语气轻轻的，像在说天气：“我上个月跳槽去了你们集团总部，今天办完入职手续，刚好来接你回公司。”

顾禾转头看他：“你怎么会跳过来？”

谢舟笑了笑，反问：“你说呢？我追了你这么久，一点进展都没有。如果再没有点别的行动，我都看不起我自己。”

顾禾没说话，只把目光收回去。

每次提到这个，她就这个态度，谢舟已经习惯了。

他看了她一眼，换了个话题：“我被安排进品牌策略部，听说你现在是亚洲区业务负责人，级别比我高，以后还得靠你罩着。”

他故意用了轻松一点的口吻，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顾禾却轻声道：“工作归工作，不带私人感情。”

谢舟点了点头，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却藏得很好。

车厢又安静下来。

谢舟带她去公司办了手续，又送她回到她的公寓楼下。

直到顾禾解开安全带，谢舟才再次开口：“阿禾，他说的话，你不会放在心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