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叙不知何时出现在路口，手里拎着周浅瑶忘在他车上的保温杯。

三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

沈亦琛看着程叙熟门熟路地输入院门密码，看着他对周浅瑶露出温柔的笑，看着布布亲热地蹭他的腿。

那些本该属于他的位置，现在全被另一个男人占据。

嫉妒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脏，可他没有资格发作。

“我明天再来。”沈亦琛踉跄着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周浅瑶，消失在夜色中。

程叙将保温杯放在桌上，目光扫过窗外远去的身影。

“他来了多久？”

“刚走。”周浅瑶轻声道。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最终是程叙先开口：“你还爱他吗？”

周浅瑶没有回答，答案早已不言而喻。

如果不爱，就不会痛，如果不痛，就不会连一个眼神都不敢给他。

程叙苦笑着摸了摸布布的头：“我嫉妒得快发疯了。”

他的声音很轻。

“可比起失去你，我宁愿就这样等一辈子。”

第22章 22

下雨天，沈亦琛又一次站在周浅瑶的门前。

他没有撑伞，浑身湿透，显得狼狈又落魄。

他的手里攥着一本厚厚的相册，里面全是他们五年婚姻的回忆。

她第一次对他笑的照片，她蜷缩在他怀里睡着的侧脸，她穿着白裙子笑得开心的模样。

周浅瑶打开门，看到他这副样子，皱了皱眉，却没有赶他走。

“浅瑶，”他的声音沙哑，“我来道歉。”

他跪在雨里，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我知道我罪该万死，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想告诉你，我记得所有的事。”

他翻开相册，手指颤抖地指着每一张照片，细数着那些回忆。

“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你穿了一条蓝色的裙子，紧张得一直捏着裙角。”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抱我，那天你做了噩梦，我哄了你一整夜。”

“这是你生日，我给你煮了长寿面，结果盐放多了，你笑着说好吃。”

他的声音哽咽，眼眶通红。

周浅瑶静静地听着，手却不自觉地抓紧门框，攥得掌心生疼。

“可是......”她终于开口，“我也记得所有的事。”

她的眼神平静，却带着深深的疲惫。

“我记得在监控里看到小哲叫你爸爸的时候，我的手抖得连手机都拿不稳。”

“我记得你为了陪苏沐晴，让我一个人去医院做产检。”

“我记得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我还在想，如果你知道这个孩子没了，会不会有一点点难过。”

沈亦琛的呼吸顿了一下，心脏像是被狠狠撕裂。

“浅瑶，对不起。”他跪着向前，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被她轻轻避开。

“你不用道歉。”她看着他，眼神复杂，“其实，我很感激你。”

沈亦琛愣住了。

“即使那是一场赌约，即使你骗了我，但你确实救了我。”她的声音很轻，“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那个阴影。”

沈亦琛的眼泪终于落下。

他从未想过，她竟会感谢他，即使他伤她至此。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小哲发来的信息。

“爸爸，妈妈喝了好多酒，一直在哭，她说要跳楼，我好害怕。”

沈亦琛盯着屏幕，手指僵硬。

他本该不在乎的。

苏沐晴骗了他这么多年，甚至虐待小哲，他凭什么还要管她的死活？

可是......

他抬头看向周浅瑶，她的眼神平静而疏离，仿佛早已看透他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