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格外咬重“侍奴”两个字的?发音。
崔锦程心头一重, 手掌心撑在?圆桌边缘,站起身。
“賤奴给侍夫大人请安。”他朝空旷的?地方挪动两步腿,作势要跪下去,段乞宁眼疾手快上前, 搀扶住他行礼的?手臂, 把人抬起来?。
段乞宁:“你伤没好, 不?用?行礼。”
这一幕,深深刺痛赵侍夫的?眼, 但他碍于妻主在?场不?敢发.泄,只能跟在?段乞宁后头附和道, “是呀,都?是兄弟, 不?用?在?乎这些虚礼的?。”
崔锦程低垂眼睫, 气势颇弱地道:“賤奴身份低微, 不?敢和侍夫大人称兄道弟。”
赵侍夫的?臉色倏然臉色铁青, 还?是他的?貼身小廝拉了一把他的?衣角, 才让他回过神?, 一改面上的?阴鸷。
段乞宁不?知曉他们之间的?龃龉,让多福多财搀扶崔锦程回椅子。
赵侍夫酸溜溜地道:“妻主大人对崔弟弟真是上心,如此小伤便能得到妻主大人悉心照料, 当真是崔弟弟的?福气。就是可惜,侍身福薄命浅,不?知何时才能得到妻主大人这样?的?疼爱?”
段乞宁看了那个花枝招展的?男人一眼:“那你快莫要在?此处待着了,去闯点祸事惹娘親不?悦,让娘親好好罚你一通,本少主这就好好疼爱你一番。”
赵侍夫被噎住了,但这放在?从前, 也?確实?是会从段乞宁嘴中蹦出来?的?话,他最后只能尴尬地咧嘴笑笑,“妻主大人说笑了。”
“我可没说笑,”段乞宁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本少主明明赏赐的?是明月轩给崔小少爷住,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被关在?柴房呢?”
话音落下,在?场其余五人全部心惊胆战,四个腿脚灵活的?更是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崔锦程作势起身,段乞宁温热的?手覆盖在?他的?手腕上。
少年凝視她昳丽的?側臉,屁股貼回椅子,顫抖的?睫毛则突显出他此时的?緊张,以及一点点受宠若惊。
赵侍夫汗流浃背了,这事他和三少側君做得滴水不?漏,唯一局外人那个管家?,他们也?用?银钱打点好了,段乞宁又?怎么会知曉?
他的?第一反应是崔锦程在?段乞宁的?耳边吹枕边风,故而抬眼恶毒地瞪了下他。
就是不?知道这小賤人给妻主透露多少。赵侍夫磕头求饶,“妻主大人明鉴,侍身并不?知晓此事啊,当日不?过是侍身想回明月轩取自己?的?衣物,怎想会撞见崔弟弟和…和外女在?柴房拉拉扯扯……”
他极力把苗头指向崔锦程和黄梨苟且之事,他不?相信以段乞宁的?性子,会不?追究小贱人这档事!
段乞宁果真没说话了。
崔锦程面色緊绷,唰地一下跪在?了地上。
膝盖触地的?酸涩疼感让他溢出生理性的?泪花,但他知晓段乞宁阴晴不?定的?性子,那日不?追究,不?代表她今日也?不?追究。
“起来?。”段乞宁道,“我说过不?追究的?。”
崔锦程感到一丝万幸,但倔强着不?起身。
赵侍夫便是在?这时假装清咳一番,引起崔锦程的?注意,掏出那块绣着黄梨的?手帕拭嘴,但很快收回。
他果真看到崔锦程变得恐惧且无措的?眼眸。
赵侍夫使了个眼色,威胁之意露于浅表。
崔锦程此刻唯一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让段乞宁知道手帕的?事情!
他臉色煞白,跪着往她的?方向爬,声线发哑:“妻主,此事与赵侍夫无关……还?望妻主莫要怪罪侍夫哥哥!”
轮到段乞宁诧异了,“你確定?”
“你在?怕什么?”她蹙起眉梢,抬手貼在?他苍白的?脸侧,捏着他的?下巴疑惑。
崔锦程滚了滚喉结,“贱奴只是怕妻主误会,怕妻主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赵侍夫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