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屠宰场留下的寒意,正一点点被亲情焐热。
只是每次闭眼,元宝最后那声凄厉的惨叫还是会钻进耳朵,手腕上的疤痕也总在阴雨天隐隐作痛。
这天下午,二哥端着刚炖好的乌鸡汤进来,见我盯着手腕发呆。
放下汤碗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个东西:“看,给你带了什么?”
是个毛线织的小橘猫挂件,圆滚滚的肚子,歪着脑袋,像极了元宝小时候的样子。
针脚歪歪扭扭,显然是新手的作品。
7
“我学了三天才织成这样,” 二哥挠挠头,耳朵有点红,“知道你还惦记元宝,但别总自己憋着。这小家伙叫‘团圆’,以后让它陪着你。”
我捏着毛线小猫,眼眶一热。
团圆的尾巴上还缝了颗小小的珍珠,是二哥去年在拍卖会上拍下的南海珠,当时他说要给我做条项链,现在却成了给小猫的装饰。
“丑是丑了点,但保暖。”
二哥赶紧补充,怕我嫌弃。
“不丑,” 我把小猫挂在床头,指尖轻轻摩挲着,“比元宝小时候还可爱。”
这时大哥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份文件,脸色冷得像结了冰:
“苏氏集团的清算报告出来了,苏屿阳名下最后一块地皮被银行收走,现在他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他把平板递给我,屏幕上是苏屿阳被记者围堵的照片。
曾经意气风发的苏总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西装,头发乱糟糟的,被镜头怼着脸追问是否挪用公款,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
“陈清云那边,” 大哥继续说,“我们把她假装吞药、在医院伪造病历的证据全捅给了媒体,她老家的亲戚都在村口贴她的‘光荣事迹’,现在全网都叫她‘素食表演艺术家’,没有任何公司敢用她。”
直播间的后续更精彩。
平台迫于沈家压力公开道歉,把当时叫好的观众 ID 全曝光了。
其中几个带头网暴的账号被扒出是陈清云的小号,还有人查出苏屿阳为了博眼球,给直播间刷了近百万的流量费。
舆论彻底反转,曾经骂我的弹幕变成了清一色的道歉,有人甚至跑到医院楼下送花,却被保镖拦在了大门外。
“这些人,” 我看着平板上苏屿阳躲闪镜头的样子,心里没什么波澜,“不值得你费心。”
大哥收起平板,坐到床边替我掖好被角:
“不是费心,是必须让他们知道,欺负沈家的人,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顿了顿,声音放软,
“医生说你这几天睡眠不好,是不是还在想屠宰场的事?”
我摇摇头,看向窗外:“我在想元宝。它那么怕生,那天肯定吓坏了。”
爷爷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个竹编的小盒子,轻轻放在我床边:
“爷爷找人把元宝葬在了后山的竹林里,那地方安静,有风吹竹叶的声音,它以前最喜欢趴在窗边听这个。”
盒子里是元宝的项圈,上面还挂着我送它的小铃铛。
“等你好点了,咱们一起去看它。”
“嗯。” 我点头,指尖碰到铃铛,叮铃一声轻响,像是元宝在回应我。
出院那天,二哥开车来接我,车后座堆满了礼物,全是朋友送来的。
林薇薇最夸张,送了只三个月大的布偶猫,说是托人从俄罗斯空运来的,血统纯正,性格温顺,最适合陪我养身体。
“它叫雪球,” 林薇薇隔着车窗跟我挥手,“你别总闷着,多跟它玩玩。苏屿阳那种渣男不值得你伤心,回头我带你去马尔代夫晒太阳,把气血补回来!”
8
雪球缩在航空箱里,蓝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我,像团软乎乎的云朵。
我把它抱进怀里,小家伙立刻用尾巴勾住我的手腕,轻轻蹭着我的疤痕。
车子路过苏氏集团旧址时,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