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江鹭打来的,问他在哪,要不要接他。
他喘口气,道:“在拳馆呢,你们吃完饭了?”
“吃完了,我顺道把秋秋先送回家了。你呢,准备什么时候回,我接你去吧?”
宋魁道:“来吧,给我带点吃的,饿着呢。”
“你晚上没吃饭啊?单位也没饭?”
“这大周六的,又没食堂。”
江鹭无奈,“没食堂不会点个外卖?服了你了。”
挂了电话,宋魁看张元顺坐那儿喝水,就也拿了瓶水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你小子可以啊,有两下子,以前练过?”
张元顺点头:“大学里有这门选修课,挺感兴趣,就选着玩玩。后头发展成爱好了,平时没啥事就练练,还去俱乐部打过实战。”
“有这两把刷子怎么不参加大比武?还藏着掖着的。”
他摸摸鼻子:“嗐,这不……”本想说参加了也没用,局里又不重视,对个人也没什么帮助,但是这话怎么好当着领导面说,赶紧收住了。
还好宋魁给他把话圆上了:“不喜欢出风头?”
“啊,对,我这人就这样。之前也参加过比赛什么的,但是到了那种场合反而有压力,放不开了,成绩也不好。再加上我们搞经侦的,老出差,其实也没太多时间练。”
“倒是,我有个哥们以前也是搞经侦的,空中飞人似的,成天全国各地跑案子,是辛苦。”宋魁又喝了两口水就放下瓶子,把湿透了的上衣脱了,“歇好了?再来几个回合?”
张元顺站起来:“歇好了。”
江鹭到市体育中心的时候都快十点了,周末晚上,市民来运动的还不少,但市局不对外开放的这片训练场只剩拳馆的灯还亮着。
保安大爷给她开了门让她进去,才走到场馆门口,就听见里边传出拳拳到肉的“砰”、“砰”击打声。
她推门进去,拳台上两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正打得不亦乐乎,看见她来也没有要停的意思。她走上前,从墙边上拉过来一张桌子,把带来的饭和水果、饮料放在上边,就在旁边的长凳上坐下来看两个人打拳。
虽然平时不看拳击比赛,但跟宋魁生活这么多年,她多少也懂一点皮毛。职业拳击和业余拳击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业余拳击一般要戴护具,职业拳击为了观赏性才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经常是打得脸上飙血。
别看宋魁生活里是个很温和讲理的人,能动口绝不动手,实际到了拳台上是好勇斗狠的。平时爱玩职业,但是他这个身份人家很难跟他来真格的,说是打拳,其实跟打太极似的,根本打不尽兴。
退一步说,就是打尽兴了也不太合适,堂堂一个公安局长,总不能脸上总挂着彩出席重要场合吧?所以他其实从离开刑侦支队以后就再没有真正享受过职业拳击了。
今天江鹭有点诧异,也不知道这是从哪儿找了个陪练的选手,别说还真打得挺好,两个人有来有回的,宋魁甚至还有些落下风。
江鹭看了两个回合,见两个人都有点打不动了,就喊他们下来休息:“见好就收吧两位,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两人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地从拳台上下来,张元顺喊了声“嫂子好”,赶紧去把背心套上了。
宋魁走过来,在桌旁坐下,边摘拳套边给江鹭介绍:“张元顺,经侦支队的副支队长,怎么样,打得挺好吧?”
江鹭把他包里的浴巾拿出来,给他披在身上擦汗,笑道:“打得比你好。”又指指他脸颊上红了的地方,“就这拳,再重点儿就被人家KO了吧?看看,果然还是业精于勤荒于嬉啊。”
宋魁哂:“你对我要求未免太高了吧?我可大着人小张快十岁呢,再勤也赶不上人家这反应。”
张元顺不好意思地道:“是我没轻没重了,局长让我呢。”
“我可没让啊,我今天是使出全力了。说真的,好久没打这么痛快了。”宋魁心里挺开心,喊他坐,“饿了吧,一起吃点,就当夜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