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换!”

徐崇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陛下……陛下昨夜……还有今日……龙心不悦!对!龙心不悦!”

他像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眼神里闪烁着偏执的光芒,

“定是那滋补的药效不够!或者……或者不合陛下此刻的心意!你好好想想!用点心!配个更好的!更对症的!一定要……一定要让陛下舒心!”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意味:

“什么安神定惊、疏肝解郁、开胃健脾……”

“对!还有提神醒脑!都加上!拣最好的药材!用最稳妥的配伍!不能有丝毫差错!徐家……”

“徐家现在可经不起任何闪失了!明白吗?!”

“这药囊……这药囊或许……或许能帮上一分!”

最后这句话,他说得近乎绝望,仿佛那小小的药囊,成了维系徐家命悬一线唯一的稻草。

徐矩在一旁沉默地听着,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徐如看着父亲那布满血丝、充满疯狂希冀的眼睛,只觉得心头一片冰凉。

这药囊,在她看来,更像是父亲绝望之下抓住的一根虚无缥缈的救命稻草。

但她不敢违逆,只能僵硬地点点头:“是……知道了……”

徐崇这才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颓然地挥挥手:

“去吧……去吧……好好温书……好好配药……”

声音瞬间又变得虚弱无力。

徐如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饭厅。

身后,只剩下徐崇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换药方……一定要换……”,

以及徐矩无声的、沉重叹息。

皇宫,御书房。

烛火通明,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

却驱不散角落里的深沉阴影。

空气中弥漫着上好的龙涎香,

却压不住那份无形的、令人心悸的肃杀。

宽大的紫檀御案上,摊开的并非奏章,

而是几份纸张泛黄、墨迹深浅不一、明显年代久远的卷宗。

卷宗的封皮上,赫然写着“太常寺太医署徐氏身籍录”。

赵普垂手侍立一旁,如同最沉默的影子。

他的脚下,还放着一个打开的小包袱,里面是一些零散的、誊抄或口述的笔录。

皇帝司马庞端坐于龙椅之上,

修长的手指,正缓缓抚过其中一份卷宗上的字迹。

他的神情平静无波,眼神却锐利如鹰隼,

仿佛要穿透泛黄的纸张,看清其背后隐藏的一切。

他看的,正是徐如的身籍。

姓名:徐如。

籍贯:京兆府长安县。

父:徐崇,太医署太医令。

母:张氏(已故)。

生辰:庚辰年六月初七。

这些信息平平无奇。

然而,当司马庞的目光落在“男女”一栏时,那深邃的眼眸骤然眯起!

那一栏,清晰地写着“男”。

但问题在于,这个“男”字,

其墨色明显比前后其他字迹要新!

要深!

笔触也显得更为刻意和用力!

虽然模仿了旧籍的笔迹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