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哪里话？表妹是去为国效力，救死扶伤，怎的成了专程去救谢大哥了？陛下胸怀天下，怎会为此等小事憋屈？”

她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

“小事？”司马庞瞪眼，声音拔高，“朕的皇后把最贴心的表妹派去照顾别的男人，这能是小事？朕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夸张地搂紧徐如，“不行，你得补偿朕！今晚不许看医书，陪朕下棋！还有，朕要吃你亲手做的那个……那个什么莲子羹！不放糖的！”

徐崇和徐矩对视一眼，默契地低下头，假装研究地毯上的花纹。

帝后这种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他们早已习惯，但每次听到皇帝这毫无帝王包袱的醋言醋语，还是觉得……

有点牙酸。

“好好好，都依陛下。”徐如笑着应承，眼中满是温柔。

她知道，司马庞的“醋意”之下，是对她和她身边人的在意与保护。

放张蔷走，对他而言，确实是一个艰难又充满醋意的妥协。

天色微明，寒气凛冽。

太医署派出的军医队伍已在宫门外集结完毕，车马辚辚，气氛肃穆。

十几名精挑细选的医官和药童正在做最后的清点。

一辆青帷小车疾驰而来，在队伍旁停下。

张蔷利落地跳下车。

她换上了一身利落的深青色胡服，头发紧紧束在脑后，背上背着一个巨大的、鼓鼓囊囊的包裹，腰间还挎着一个沉甸甸的药箱。

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眼神锐利，与昨日宫中的形象判若两人。

徐崇和徐矩已在此等候。

徐崇将一个沉甸甸的锦囊塞进张蔷手里，眼眶微红：

“蔷儿，拿着！都是些上好应急的药，还有你爷爷特意让人捎来的几味珍稀药材。到了那边，万事小心！救人要紧，更要顾好自己！别逞强！”

“姑父放心！”张蔷用力点头，将锦囊小心收好。

徐矩拍了拍她的肩，沉声道：“表妹，记住陛下的旨意。只待在后方伤兵营，莫要涉险。遇事多与领队的王医令商量。若有急难，可用我给你的信物，找凉州都督府的人。”

徐矩递过一枚小巧的铜符。

“多谢表哥！”张蔷郑重接过。

“张娘子，时辰到了，该出发了。”领队的王医令是个面容严肃的老者，看着张蔷这一身打扮，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还是客气地催促道。

“有劳王医令！”张蔷抱拳，动作干净利落，带着几分江湖气。

她最后望了一眼巍峨的宫门方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

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向队伍中分配给她的那匹健硕的枣红马。

翻身上马的动作一气呵成，娴熟得让王医令和一众医官都侧目。

她稳稳坐在马背上，勒紧缰绳，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通往西北的官道。

“出发！”王医令一声令下。

车轮滚动，马蹄踏破清晨的寂静，长长的队伍向着遥远的、烽烟未息的凉州迤逦而去。

与此同时，未央宫高高的露台上。

徐如裹着厚厚的狐裘，依偎在司马庞怀里，默默注视着那支渐行渐远的队伍，直至变成一个模糊的小点，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际。

寒风卷起她的发丝。

司马庞将她搂得更紧，用自己的大氅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住，下巴搁在她头顶，闷闷的声音带着未消的醋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哼，跑得倒快……阿如，你说，朕是不是太纵容她了？等她回来，朕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还有谢则那小子，伤好了就给朕麻溜地滚回来述职！省得总有人惦记！”

徐如在他怀中轻轻笑了，手覆上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没有说话。

第176章 番外（谢则篇5）将军客气了

凉州都督府，谢则卧房。

凛冽的西北风卷着雪粒子，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