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之前哥哥和谢则查到的韦氏、王氏与西域商路的勾当，以及皇帝打击他们的动作……

她立刻点头：“知道了，谢大哥。我会留意。”

谢则似乎还想说什么，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唤：“头儿！绸缎庄那边有情况！几个胡商闹起来了！”

“就来！”谢则应了一声，又深深看了徐如一眼，

那眼神充满了警告和关切，

最后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诊桌，丢下一句“千万当心！”，

便像一阵风似的转身冲出了医馆，甲胄摩擦发出铿锵的声响。

诊桌旁坐着的老妇人，被谢则这来去如风的架势和拍桌子的动静吓了一跳，捂着心口，惊魂未定。

她看着谢则消失的背影，

又看看戴着帷帽、似乎也被惊到的徐如，

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后怕，忍不住压低声音抱怨道：

“哎哟喂……吓死老婆子了……看这位将军火急火燎的……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街面上带刀的、高鼻深眼的西域人，是越来越多！”

“老婆子昨儿去西市买点针线，好家伙，差点被一个浑身狐臭、腰里别着弯刀的胡人撞个跟头！凶神恶煞的，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

“这京城啊，怕是要不太平喽……”

老妇人摇着头，一脸忧心忡忡。

徐如握着笔的手紧了紧。

谢则的严肃警告，老妇人无心的话语，像两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了她的心头。

她定了定神，重新蘸墨，在药方上落下最后一笔，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阿婆，方子开好了。您按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服用。这几日……尽量少去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

第152章 急个什么劲儿？

医馆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一丝午后的慵懒。

徐如刚送走一个因暑热头晕的货郎，正低头整理着药柜。

门口的风铃“叮铃”一声脆响，伴随着张蔷那标志性的、叽叽喳喳像小鸟归巢般的声音：

“表姐！我们回来啦！”

张丰背着沉甸甸的紫檀木药箱，面色如常地踱步进来，将药箱轻轻放在柜台上。

张蔷则像只撒欢的小狗，几步就蹿到徐如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小脸上满是兴奋和分享欲，根本不给徐如开口的机会。

“表姐表姐！你是没σσψ看见！我和爷爷去崔府，可太有意思了！”

张蔷眼睛亮晶晶的，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那老夫人，见到是爷爷和我，不是表姐你，那眼神……啧啧，就跟丢了金元宝似的！虽然还是笑着的，可客气里带着那么点……嗯……失望。”

“还特意拉着爷爷的手问：‘张神医，怎么不见那位徐小医女同来？可是昨日招待不周？’”

张蔷学着崔老夫人雍容又带着点探究的语气，惟妙惟肖。

徐如整理药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爷爷就说啦，”张蔷挺起小胸脯，学着张丰捋胡子的老成模样，

“‘老夫人客气了，小徒另有要诊，分身乏术。小郎君的病症，老夫更拿手些。’嘿！爷爷说这话的时候，可神气了！”

她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继续道，

“然后我们就去看那个‘病秧子’……哦，崔小郎君了！他呀，半靠在床上，脸色还是白得跟纸糊的似的，不过精神头看着比昨天强那么一丢丢。他看到我们，尤其是看到不是表姐你……”

张蔷故意拉长了调子，凑近徐如，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八卦劲儿，

“他那眼神，刷一下就暗下去了！跟蜡烛被风吹灭了一样！连句话都没问！就伸个手出来，跟个木头人似的让爷爷诊脉，乖得不得了！”

“爷爷说什么他都点头，‘嗯’、‘好’、‘听神医的’……啧啧，跟昨天抓着表姐你手不放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