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徐如刚要张口拒绝,身边的张蔷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猛地蹦了起来,

小脸上满是“我懂你”的机灵劲儿,

抢在徐如前头,对着老嬷嬷脆生生地道:

“哎呀嬷嬷!您来得真不巧!我表姐今儿约好了要给城南李员外家的老太君复诊,那可是提前三天就定下的!推不得!不过嘛”

她话锋一转,小胸脯一挺,指着正在后院整理药材的张丰,

“您瞧!我爷爷!张神医!坐镇在此!小郎君那点小毛病,我爷爷出马,保管药到病除!比让我表姐去还管用十倍!对吧爷爷?”

她一边说,一边疯狂给张丰使眼色,小脑袋点得像捣蒜。

正在后院慢悠悠翻晒药材的张丰,闻声抬起头。

他目光扫过医馆中央那个显眼的大箱子,

又看了看托盘上明晃晃的金锭,

最后落在戴着帷帽、身体明显有些僵硬的徐如身上,

以及旁边那个一脸“求爷爷救命”表情的孙女张蔷。

老嬷嬷那句“徐医女救了老夫人和小郎君”的话,他刚才可听得一清二楚。再联系孙女这反常的积极……

张丰布满皱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药筛子,拍了拍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踱步到前堂,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看了一眼老嬷嬷,声音沉稳平和:“哦?崔府的小郎君?病情反复了?”

“对对对!”老嬷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劳烦张神医走一趟!诊金好说!好说!”

张丰没看那些金锭,目光在徐如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转向张蔷:

“蔷丫头,去,把爷爷那个紫檀木的药箱拿来。再把‘回春散’和‘安神丸’各包上三剂带上。”

“好嘞爷爷!”张蔷如蒙大赦,清脆地应了一声,像只欢快的小鹿,嗖地一下窜向后院取药箱去了,

临走前还不忘对徐如做了个“搞定”的鬼脸。

老嬷嬷见张神医答应得如此爽快,喜出望外:“多谢张神医!多谢张神医!那这些谢礼……”

“放这儿吧。”张丰指了指柜台角落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语气平淡,

“治病救人,本分而已。蔷丫头,动作快点!”

他催促着,显然不想在老嬷嬷的感激涕零和那堆扎眼的谢礼上多费时间。

徐如看着舅公利落地收拾起银针包,又检查了一下张蔷匆匆包好的药包,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她隔着帷帽,对着张丰微微颔首,无声地表达着感激。

很快,张丰背上那个沉甸甸的紫檀木药箱,张蔷也挎着个小药包,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爷爷身后。

老嬷嬷千恩万谢地引着这一老一少,再次离开了医馆,

那口大箱子和一盘金锭,就那么突兀又招摇地留在了医馆中央。

医馆终于恢复了短暂的安静。

徐如看着那堆东西,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先收起来。

她刚拿起鸡毛掸子,准备继续拂尘,门口的风铃又响了。

徐如抬头,就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脸色蜡黄的老妇人,佝偻着背,颤巍巍地走了进来,手里还紧紧攥着个破旧的小布包。

“大夫……咳咳……老婆子心口闷……喘不上气……”老妇人声音虚弱,带着浓重的痰音。

徐如立刻放下掸子,迎了上去:“阿婆,您这边坐。”

她扶着老妇人坐到诊桌旁的凳子上,熟练地开始询问症状、诊脉。

刚诊完脉,准备开方子,医馆门口的光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

一身笔挺胄甲、腰挎长刀的谢则,风风火火地大步走了进来。

他脸上惯有的爽朗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严肃和紧绷。

他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视了一圈医馆,在看到角落那口显眼的大箱子和托盘时,浓眉几不可察地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