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放下徐如，

而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徐如靠得更稳些，

仿佛抱着一个人形暖炉。

徐如僵硬地缩在司马庞怀里，一动不敢动，

鼻尖充斥着陌生的龙涎香和属于成熟男性的强烈气息，心跳如擂鼓，几乎要冲破胸膛。

徐如能感觉到父亲那两道焦灼得快要喷火的目光死死盯在自己身上。

司马庞仰头，望着那弯新月，侧脸在月光下显得轮廓分明，带着一种沉静的威严。

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真的在赏月。

徐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司马庞和女儿打转，又不敢靠得太近。

他搓着手，一会儿看看天上那牙弯月。

有什么好看的？！

一会儿又看看紧闭的院门。

矩儿怎么还不回来？！

徐崇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如同风干的橘子皮。

他搜肠刮肚想找点安全的话题：

“陛......陛下......今夜月色......呃......尚可？清辉......清辉遍洒......那个......那个......嗯......”

他吭哧了半天，憋不出半句像样的奉承词，急得直抓后脑勺。

司马庞仿佛没听见，依旧保持着仰望的姿势，

只有抱着徐如的手臂，稳如磐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庭院里只剩下徐崇那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干涩的“清辉遍洒”、“月朗星稀”之类的破碎词句，

以及他围着石榴树打转的脚步声。

徐如被抱得久了，身体渐渐僵硬发麻，却又不敢出声。

徐如偷偷抬眼，瞥见司马庞线条冷硬的下颌，

月光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那专注的神情，

竟让徐如一时忘了害怕，生出一丝困惑

他真的是在看月亮吗？

就在徐崇感觉自己快要原地爆炸、徐如觉得自己快要石化的时候，

院门终于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一个穿着国子监司业深青色官袍、满脸疲惫的身影推门而入

徐矩，终于回来了！

徐矩刚踏进院子，脚步就猛地顿住！

他揉着酸胀额角的手僵在半空，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看着庭院中央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清冷的月光下，

当今天子司马庞，

正姿态闲适地抱着他那个女扮男装、此刻脸颊绯红、身体僵直的妹妹徐如，

站在石榴树下，仿佛在欣赏月色。

而他那位平日里最是古板严肃的老父亲徐崇，

正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围着司马庞和妹妹团团转，

脸上挂着一种混合了绝望、谄媚和快要哭出来的扭曲笑容，

嘴里还念念叨叨着不成调的“清辉遍洒”............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晚风吹过，几片枯黄的树叶打着旋儿从树上飘落，无声地落在僵硬的徐矩脚边。

“陛下？如儿怎么了？”

第111章 这一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司马庞抱着徐如，步履沉稳地穿过徐家狭窄的穿堂。

徐如的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

脸颊滚烫，紧紧闭着眼睛，

仿佛这样就能隔绝这羞窘欲死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