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司马庞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以及那混合着龙涎香与某种冷冽气息的味道
一种久违却又带着强烈压迫感的亲近感。
她甚至能感觉到父亲徐崇那两道焦灼的、带着哭腔的视线,一直粘在自己背上。
“陛下!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小女......小儿的房间......那......那是狭促之地!恐......恐污了圣眼啊!”
徐崇跟在后面,急得直搓手,声音带着哭腔,恨不能扑上去把女儿抢下来,又怕冲撞了圣驾。
他一边小跑,一边徒劳地试图用身体去遮挡通往徐如房间的通道,活像只笨拙地试图护崽的老母鸡。
徐矩则沉默地跟在最后,脸色沉凝如铁。
他看着司马庞抱着妹妹的背影,眼神复杂。
他太清楚司马庞今日驾临的真实目的了
借着听取自己关于韦氏心腹管事落网后续处置的“当面密报”为由,避开宫中无处不在的耳目,
真正的目标,恐怕就是此刻被抱在怀里的徐如。
这看似荒唐的举动,底下是冰冷的算计与试探。
司马庞对徐崇的聒噪充耳不闻,抱着徐如,
显然早已摸清了徐家格局,
熟门熟路地走向西厢房最里间。
赵普早已抢步上前,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房门。
一股淡淡的、混合了草药清香和少女特有气息的味道飘了出来。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
一床一桌一柜一妆台,
最显眼的是靠墙一面顶天立地的大书架,塞满了各种医书典籍和厚厚的手抄笔记。
书桌上摊开着几本翻开的药谱,
旁边还放着一个尚未完成的药囊,针线篮子搁在脚边。
墙上挂着一把装饰用的旧木剑,再无其他女儿家的装饰。
司马庞抱着徐如,径直走了进去,目光如同巡视领地般,缓缓扫过这方小小的天地。
徐崇在门口急得直跳脚,又不敢踏进去,
只能扒着门框,伸长了脖子往里瞧,嘴里不停地念叨:
“狭促......狭促啊陛下......快出来吧......”
司马庞走到床边,动作不算轻柔但也绝不粗暴地将徐如放了下来。
徐如双脚刚一沾地,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弹开两步,
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司马庞却没再看她,
反而背着手,开始在房间里踱步。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掠过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书脊,
最终停在书桌旁那个半开的衣柜上。
柜门缝隙里,隐约可见几件洗得发白的青色医佐常服,以及......
压在底下的、一抹极其不协调的、清雅的藕荷色衣角。
司马庞脚步一顿,伸手就想去拉开那扇柜门!
“别动!”
一声急促的、带着破音的惊呼响起!
徐如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起头,也顾不上什么尊卑礼仪,一个箭步冲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挡在了衣柜前!
她张开双臂,小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圆圆的,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勇气,
“那......那是我的东西!不许动!”
门口扒着的徐崇倒吸一口凉气,眼前一黑,差点当场厥过去!
祖宗哎!
我的小祖宗!
你怎么敢......
怎么敢对陛下吼“不许动”?!
徐崇双腿发软,靠着门框才没滑下去,一只手死死捂住心口,感觉自己的老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司马庞的手停在半空。
他垂眸,看着眼前这只张牙舞爪、试图保护自己领地的小兽,深邃的眼眸里没有怒意,反而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愉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