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光洁饱满的额头,到秀气的眉毛,

再到那双因为惊恐而显得格外水润的杏眼,小巧挺直的鼻梁,

最后,停留在徐如那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颜色浅淡却形状姣好的唇上。

“啧,”

韦珂忽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啧,涂着蔻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凤椅扶手,

声音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揶揄,

“徐医令,你这儿子......生得可真是......男生女相,好生俊俏啊。”

韦珂刻意加重了“男生女相”四个字,目光如同探针,

仿佛要穿透那层宽大的医佐袍,看到更深的东西。

“怪不得......陛下总爱把他留在身边‘侍墨’,这般模样,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确实比那些五大三粗的内侍强多了。”

轰!

徐崇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皇后这话......

简直是在往他的心窝子里捅刀子!

徐崇眼前阵阵发黑,袖袋里的手死死攥着护心丸的瓶子,指甲几乎要抠进瓶身的瓷釉里!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徒劳地、更深地伏下身子,

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砖,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徐如更是羞愤欲死!

脸颊瞬间红透,又迅速褪成惨白!

皇后那审视的目光和揶揄的话语,像无数根针扎在她身上!

徐如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

“还愣着做什么?”

韦珂似乎很满意这父子俩的反应,语气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徐医佐,上前来,为本宫请脉。”

韦珂伸出保养得宜、戴着赤金镶翡翠护甲的左手,随意地搭在凤椅旁的软垫上。

徐如感觉父亲拽着自己袍角的手猛地一紧,又颓然松开。

她知道,自己再无退路。

徐如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吸进去的都是冰冷的恐惧,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徐如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

沉重的药箱压在她肩上,让她脚步有些踉跄。

徐如走到凤椅前约三步远的地方,

再次跪下,不敢靠得太近,颤抖着打开药箱,取出脉枕。

徐如伸出自己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

小心翼翼地、隔着皇后腕上一方薄如蝉翼的冰蚕丝帕,

轻轻搭上那象征着后宫最高权力的脉搏。

指尖上,传来的触感温软,却让徐如感觉像碰到了烧红的烙铁!

就在徐如凝神屏息,努力分辨脉象时,

韦珂的目光却并未离开她的脸,反而落在了徐如搭在自己腕上的那只手上。

那只手,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匀称,

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透着健康的粉白色。

皮肤细腻光滑,在殿内明亮的光线下,甚至能看到手背上几不可查的、淡青色的细小血管。

这哪里像是一个常年在药庐抓药熬药、整理药材的“小医佐”的手?

分明是养在深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女儿的手!

韦珂眼底的探究和冷意更浓了。

她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徐医佐这双手......生得可真是好看啊。白皙细腻,柔若无骨......”

皇后刻意顿了顿,欣赏着徐如瞬间变得煞白的小脸和额角渗出的冷汗,慢悠悠地继续道,

“......给陛下侍墨......研磨朱砂,沾染墨渍,真是暴殄天物,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皇后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淬毒的诱惑和......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