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官复原职?” 徐崇手里的姜茶差点泼出来,

巨大的惊喜,冲击得他有点晕眩。

徐崇本以为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没想到官职也保住了?

他激动地看向儿子:“矩儿!这……这真是陛下的旨意?”

“白纸黑字。” 徐矩指了指小几上的抄录,表情依旧严肃得像在审阅学生策论。

徐崇激动得老泪又要下来了,连忙放下茶盏,对着空气深深作揖:

“陛下圣明!陛下隆恩!臣徐崇,肝脑涂地,难报万一!”

徐崇感觉胸口那股闷痛,都消散了大半。

徐如也松了口气,小脸上绽开笑容:“太好了爹!我就说我们是清白的!”

她已经开始幻想,明天回太医署,那些嚼舌根的同僚们惊掉下巴的表情了!

顺便,再去找裴肃大人报个平安……

咳咳。

然而,徐矩的目光转向了徐如。

那目光平静自然,却让徐如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至于如儿,” 徐矩的语气毫无变化,却让徐如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陛下亦有旨意。”

“我?” 徐如指着自己的鼻子,有种不祥的预感。

“陛下言道,” 徐矩模仿着皇帝那平静却威严的语气,“太医署学徒徐如,虽无谋害之心,然学艺不精,根基浅薄。”

“淑妃一案,虽主因在外,然其身为医者学徒,竟未能察觉药性与外邪寒凉冲克之潜在凶险,亦属失察!”

“足见平日学业懈怠,用心不足!”

徐如:“……”

她感觉,自己莫名其妙中了一箭!

这锅……还能这么甩?!

“故此,” 徐矩继续宣读“判决”,

“为督促其精进医术,早日成才,不负太医世家之名,”

“即日起,命学徒徐如,每日未时三刻,至御书房外候见。”

“朕将亲自考校其当日所学医理、所悟心得。”

“不得有误,亦不得借故推诿。钦此。”

徐矩念完,室内一片死寂。

徐崇张着嘴,看看儿子,又看看女儿,

脸上的激动喜悦还没来得及褪去,就凝固成了一个极其古怪的表情。

每日……

去御书房……

面圣……

回禀功课?!

这……这算什么?!

因祸得福?

还是……

另一种形式的“天牢”?

徐如,更是彻底石化在原地。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几个大字在疯狂回响:

每!日!面!圣!

皇!帝!亲!自!考!校!

未!时!三!刻!

“哥……哥……” 徐如的声音,飘忽得像一缕幽魂,带着浓浓的绝望,

“你……你确定陛下说的是‘督促精进’,不是‘秋后算账’的意思?”

“或者……他觉得天牢环境太差,换个地方接着关我?”

她宁愿回去蹲大牢!

徐矩非常认真地摇头:“圣意已明,是督促学业。陛下还说……”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朕倒要看看,徐医令家的二郎君,究竟有几分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