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能活着出来就好。

第6章 至少,那里安静啊!

徐府大门,在徐家三口身后沉重地关上,

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也终于,将那股萦绕不散的“天牢味儿”彻底隔绝。

徐崇和徐如,站在熟悉的院子里,

沐浴着久违的,虽然有点凉的初春阳光,

看着廊下探头探脑、满脸写着“老爷和郎君竟然活着回来了?!”的家仆。

“热水!快备热水!两桶!不!三桶!”

徐矩那刻板的声音,打破了劫后余生的微妙宁静,

他正一脸严肃地指挥着下人,

“还有皂豆,要最清冽的松香皂!”

“熏香,把书房那罐清心凝神的点上!”

“务必祛除晦气!”

徐矩甚至还亲自检查了一下水桶的温度,

那架势,仿佛不是迎接亲人回家,而是在进行一场严肃的全屋扫尘。

徐如和徐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无奈,和劫后余生的疲惫。

算了,

能活着被“洁癖精”哥哥嫌弃,

总比,在天牢里发霉强。

一番兵荒马乱、水花四溅的彻底清洗后,

父女俩,终于换上了干净温暖的里衣,

坐在暖阁里,捧着热腾腾的姜茶,

感觉魂儿才慢慢归位。

只是,身上被侍卫拖拽的淤青,还在隐隐作痛,

提醒着,他们刚刚经历的噩梦。

徐矩端坐在对面,依旧是一丝不苟的官袍,

面前的小几上,摊着一卷明黄的圣旨抄录件。

他清了清嗓子,那架势,像极了国子监里准备开讲的夫子。

“爹,如儿。” 他开口,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宣读一份普通的邸报,“陛下圣明,已查明淑妃娘娘小产之缘由。”

父女俩瞬间竖起耳朵,心提到了嗓子眼。

“经内廷慎刑司详查,” 徐矩的目光扫过圣旨抄录,继续背书:

“淑妃娘娘,在服用安胎药前约半个时辰,曾食用过一碗由御膳房进献的‘冰酪玉梨羹’。”

“冰酪玉梨羹?” 徐崇眉头紧锁,职业病瞬间发作,“那东西性寒凉,梨子虽能润燥,但冰酪寒性更甚!”

“淑妃娘娘身怀龙裔,体质本应温养,怎可食用如此寒凉之物?”

“御膳房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徐崇气得直接放下姜茶站了起来。

徐矩点点头,继续用他那毫无起伏的语调念稿子:

“正是。此羹虽美味,然其性寒,与娘娘体质相冲。更兼娘娘忧思皇后凤体,心绪不宁,气血微滞。寒凉之物骤然入腹,引动宫寒,血脉凝涩,方致……不幸。”

徐矩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太医署所供安胎药,药性温补,本无差错。然药力未及行开,便遭遇此等外邪寒凉侵袭,两相冲克之下……唉。”

最后那声“唉”,徐矩叹得毫无感情,仿佛在惋惜一只打碎的花瓶。

徐如听得目瞪口呆:

“所以……所以根本不是爹的药方有问题,也不是我熬的药出了差错,更不是侍卫大哥的刀鞘泥巴作祟?!是淑妃娘娘自己……嘴馋吃了不该吃的冰点心?!”

这反转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徐如感觉自己的“刀鞘泥巴投毒论”还没捂热乎,就被现实啪啪打脸了!

“正是。” 徐矩非常肯定地点头,

“陛下已申饬御膳房,相关人等已受责罚。淑妃娘娘宫中侍奉之人,亦有疏于劝谏之责,一并处置。至于我徐家……”

徐矩看向徐崇和徐如,

“陛下明察秋毫,已知尔等无辜受累。太医令徐崇,忠心勤勉,医术精湛,此番受惊,朕心甚悯。着即官复原σσψ职,明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