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花朝节!”

“我的上巳节!”

“我的新......我的……呃……”

狂喜之下,她差点把“我的女儿身”也喊出来,幸好及时刹住车,噎得打了个嗝。

徐崇也终于从石化状态解冻,他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扑到门边,

老泪纵横地看着门外的儿子,嘴唇哆嗦了半天,才颤巍巍地问出一句:

“矩……矩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陛下他……”

徐矩看着激动得语无伦次的父亲,和哭成花猫的徐如,

那张古板的脸上,似乎……

极其极其细微地……

松动了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徐矩收起圣旨,对着旁边早已看傻眼的狱卒点了点头。

“开锁。”依旧是那平静无波的语调。

“哐当!”

沉重的铁锁被打开,牢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徐如第一个冲了出去,像只归巢的小鸟,一头扎进哥哥怀里。

虽然被徐矩那硬邦邦的官袍腰带硌得生疼,

但此刻,徐如只觉得无比安心,哭得更大声了:

“哥!呜呜呜……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徐崇也颤巍巍地走出来,看着完好无损的儿子,

再看看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儿,

又看看那象征着自由的、长长的、昏暗的通道,

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和满腹的疑惑交织在一起,

让徐崇一时间百感交集,老泪纵横,只能紧紧抓住儿子的胳膊,迭声道:

“好……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徐矩任由徐如抱着自己哭,没有推开,

只是身体略显僵硬。

徐矩看向父亲,眼神复杂,最终只是低声道:

“爹,如儿,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家。其他的……回家再说。”

徐矩顿了顿,目光扫过徐如那身狼狈不堪的学徒服,和哭花的脸,

那张古板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名为“嫌弃”的表情,

然后,徐矩用一种极其认真、极其符合他“书呆子”外号的语气,低声补充了一句:

“还有,如儿,你该洗澡了。味道……很重。”

徐如的哭声戛然而止:

“……”

徐崇的眼泪也卡在了半空:

“……”

刚刚,还充斥着狂喜和感动的天牢门口,

气氛瞬间变得有点……

微妙。

徐如从哥哥怀里抬起头,挂着泪珠的小脸皱成一团,

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这位永远在状况外的亲哥:

“哥!我们刚从鬼门关爬出来!刚从诛九族的圣旨下逃出生天!你关心的居然是我身上的味道?!”

徐矩非常认真地、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甚至还微微皱了下眉,

仿佛,在评估那味道的具体成分:

“天牢污秽,久留伤身,更损仪容。沐浴更衣,乃当务之急。”

徐崇看看一脸认真、仿佛在讨论学术问题的儿子,

再看看气得小脸通红、恨不得跳起来咬人的女儿,

又闻了闻自己身上那混合了汗味、血腥味、霉味和牢味的“复合香型”……

徐崇默默地叹了口气,抬手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