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像身后有恶鬼在追。

被吼的众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地散开。

徐矩趁机摆脱纠缠,快步跟上父亲和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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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进太医署相对安静些的署衙大门,

徐崇才长长松了口气,

但,抓着徐如胳膊的手,却丝毫没松。

他无视沿途同僚或下属投来的好奇、探究或恭贺的目光,

板着脸,目不斜视,

拽着徐如,直奔自己的太医令公房。

徐矩沉默地跟在后面,如同尽职的护卫。

公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徐崇这才像虚脱般,

松开徐如,

自己扶着桌子大口喘气,

臀部的伤处,似乎,又隐隐作痛起来。

“爹!您慢点!”徐如揉着被父亲捏得生疼的胳膊,又是无奈,又是心酸。

徐崇喘匀了气,立刻又恢复了警惕状态。

他走到窗边,

小心翼翼地撩开一条缝,贼眉鼠眼地往外张望,

确认没人偷听偷看,这才转过身,一脸凝重地对徐如说:

“如儿!你看到了吧?!外面那些人!一个个都盯着你呢!狼子野心!图谋不轨!”

徐如:“……”

她很想说,人家就是来道个贺而已……

徐崇却不管女儿怎么想,自顾自地开始了他的“安全风险评估”:

“这医佐……医佐不好当啊!要去各科轮值!要坐堂应诊!要跟那些乱七八糟的病人打交道!还要跟署里那些老油条医师学徒共事!太危险了!太容易露馅了!”

徐崇越说越觉得心惊肉跳,在狭小的公房里焦躁地踱步,

臀部的伤,让他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和悲壮。

“不行!绝对不行!”

徐崇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光芒,如同下了重大决定,

“不能让你去轮值!不能让你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学!爹……爹亲自带你!”

“亲自带我?”徐如愣住了。

“对!”徐崇用力点头,仿佛下定了最大的决心,

“爹是太医令!有资格亲自带教!你就跟在爹身边!”

“爹去哪你去哪!爹看诊你就在旁边递递东西,记记脉案!爹熬药你就在旁边扇扇炉子!”

“爹去给贵人请脉……呃,这个你就别去了!”

“总之!一步也不准离开爹的视线!”

徐崇越说越觉得这个主意妙极了!

既能保护女儿,又能名正言顺地把女儿拴在身边,杜绝一切“狼子野心”的接近!

徐崇仿佛已经看到:女儿像个乖巧的小尾巴,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在药庐里安全地摆弄药材的美好画面了。

徐如看着父亲那副“老母鸡终于找到护崽最佳方案”的欣慰表情,

再看看旁边哥哥,徐矩那副“虽然离谱但好像也只能如此”的默认神情,

徐如只觉得眼前一黑。

天天跟在爹屁股后面?

在太医署?

那她这医佐……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徐矩此刻心中也是无奈。

父亲这法子,虽然笨拙可笑,但在目前这风声鹤唳、前有狼后有虎的局面下,似乎……

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至少,在父亲眼皮子底下,裴肃和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