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子,随即两眼一黑,无间地狱的煞神来了也不过如此。
卫朔的嗓音是从未有过的森然,话虽是对着王公公说,却让陈世昌也听得清楚。
“即刻,拟封信给谢太傅,就说东宫内人陆氏手中有顾政熹的手稿。此事涉及东宫,让他代本宫上个折子,奏请陛下下诏,由刑部、都察院与大理寺,三法司会审此案!构陷当朝太子,本宫也要人给我一个说法!”
檐雨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仍是跪在地上,忍着疼朝他爬过去,揪住了他的衣角:“殿下、殿下不要……此事是我惹出来的,要打要杀都由我一人承担。”
卫朔抽了衣衫,俯身看她冷笑着:“他挑出来的事端,不该让他也卷进来试试么?本宫是帮你,且看看这一腔真心,是不是交付错了人。”
而后再不理会她如何哭求,看着陈世昌说道:“陈大人听清楚了吧,她是三司会审的重要证人,若有个闪失,陈大人就摘了自己脑袋去与天下人交代吧!人带走!记住,别少一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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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围猎竟出了这样的事,圣心不悦,其余人也都没了兴致。豫王被萧贵妃叫去御前伺候着,只有几个年岁小些的皇子外出练练骑射,三日的行程便这样过去了。
自那日陈世昌将人带走之后,太子殿下的头风就犯了,太医开来的药他一概不用,全给倒了,王公公心中着急,看着殿里能摔能砸的东西都扔的差不多了,也只能干着急。
傍晚时分,沈菱舟来了,她笑语嫣嫣地将手里的东西交到王公公手中:“听闻殿下有头痛顽疾,这是我赶制的艾草包,加热之后置于枕上,或许可缓解。”
王公公早已像热锅上的蚂蚁,接了东西也高兴不起来:“沈小姐用心了,先前也用过这法子,只是殿下痛症久了,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如今檐雨姑娘又出了那样的事儿……哎,老奴着实担心。”
提到了檐雨,沈菱舟美目流转,顺势问道,“这位内人竟有如此本事么?瞧着年岁倒不大,入宫多久了?我听说,太子殿下甚是宠爱她,是真是假?”
王公公侍奉卫朔久了,知道他的规矩,嘴巴自然是紧的,便端了端姿态:“沈小姐有心了,待殿下好一些,老奴会告诉他你赠来此物的。檐雨姑娘的事与你不相干,还是切莫打听的好。”
没想到这老太监口风这么紧,沈菱舟面上也不笑了,她脾气一惯不好,因碍着卫朔的面子,才对他客气些,此时冷下脸来,一副立威的架势摆出来,口中振振有词:“不过一贱婢尔,作出大逆不道之事牵连了太子,还妄想有活路么?”
卫朔方才就听见了门外喧嚣,头风发作之时,他最是厌恶有人说话,偏偏外头喋喋不休。
黑着一张脸走到门口,恰好听见了沈菱舟最后一句。眉目冷肃地一眼扫过去:“哪来的贱婢在此聒噪。”又看向王公公,“你如何当差的,连个门也看不住了么?”
沈菱舟平白挨了骂,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个罪臣之女,殿下竟袒护至此?”
头疼了整整两日,卫朔脑中昏昏沉沉,可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谁是罪臣之女?”
沈菱舟原本是打算等确认了檐雨的身份,再去向卫朔邀功的,没想到愤怒之下竟脱口而出「罪臣之女」,一时之间骑虎难下,额头涔涔冒着汗。
“本宫在问话,听不见么!”卫朔走近了两步,到她面前。
这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下,沈菱舟不敢再乱说话,扑通一声跪下:“方才那话是妾胡乱说的,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