壑,脸上皱纹像蜿蜒的山脉纹路,无一不再说明他老了。
我有多长时间没回过家了?我忘了,但我又似乎没忘。
我坐在病床前,看着他插着管子的手背,声音冷静地拉成一条直线,问我妈怎么回事儿。她说她也是接到电话才知道的,我爸本来在应酬,却突然倒在饭桌上,本来大家都以为是突发了什么疾病,到了医院才知道得洗胃,因为他脸色发紫,浑身僵直,不是病了,是中毒了。
有人在他的饭菜里下了毒,还下的准确无误。
可饭店人多眼杂,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进出包间和后厨的服务员和厨师都被审问了一遍,也做了笔录,愣是没一个人知道怎么回事儿,也没有作案动机和所谓的不在场证明。最可疑的是和他一起吃饭的宾客,但他们也都茫然,我接电话的时候,他们才刚从警局出来。
现在饭店已经关门了,监控也在警局拷贝了,能做的都做了,硬是没有一个可疑人员。
我没坐多久,因为很多亲戚听了要来,我妈知道我最烦这种场合,让我提前走了。
我坐在车里抽烟,傅一青打了三个电话。
我给他回拨过去,他气喘吁吁地问我没事吧。
我握紧方向盘的手突然泄力,喉头滚动,哽了一下硬是没说出话。
“没事,小喻。”他的声音温柔有力,透过电话给予我安全感,“没事,不要怕。”
我心情沉闷,一路上都是他在说,试图调动我的情绪,最后问我:“你打算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有句话叫关心则乱,傅一青担心我做傻事连夜开车赶回家,专门请了一个星期的假。门响时我正坐在沙发边搓脸,他站在门口望着我,片刻后朝我走来,我刚看清他的模样他就跨坐在我身上吻我。我试图推开他没成功,他的吻激烈中带着温柔,舌尖扫荡我的唇齿,像小狗似的舔了一圈,多了些安抚的意思。我不再抗拒后他松开我,嘴唇殷红,四目相对,他把我摁进他的怀里。
是柔软的身体和熟悉的香味,我紧紧搂住他,突然觉得心落到了实处。他没来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冷静,没什么不对,连心跳都和往常无疑,但他来了以后我才察觉到自己之前的惶恐和无助。
“不要害怕。”他亲亲我的额头:“我陪着你。”
我点点头,声音沙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不够。”他温柔地看着我,抚摸我的脸庞,眼神充满了怜爱,像母亲看自己的孩子。
“我很爱你。”他说:“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也不允许任何人让你伤心。”
我瞳孔颤动,张张嘴没说出话。他用手指勾起我的唇角,希望我微笑:“我的确不方便出面,但我会让他们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我拉着他的手:“你想怎么做?”
他笑了一下,神情自然又从容,第一次向我展露出他心机颇深的一面。
“搅浑水嘛,当然是要所有人都下场了,谁都别想独善其身。”
我根据傅一青的安排找了二爷。说实话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他,直觉告诉我钢厂被砸和下毒的事儿应该不是他做的。傅一青点点我的脑袋:“对方针对的只有你,钢厂被砸你没有反应,他们才会想到下毒,因为以为你不在乎,如果这次你主动出击或者表现出态度,他们就会知道你的软肋,会更针对你的父母以此来要挟你。既然打着和家里分裂的旗号,那就冷漠到底,这样叔叔阿姨反而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