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楼目视四周,长叹一声,“嘉靖三十年?到嘉靖四十年?间,几场大战过?后,倭寇对东南海防所造成?威胁已经?寥寥,这些?年?,反倒是天灾饥荒逼出往来贼寇居多?。”

“中丞留心战事,也该留心这些?辖地养出来的祸患。”

江朝宗淡淡一笑,“倭寇动乱朝廷会调兵,农民暴动朝廷会调兵,但那些?草莽小?贼还?不配。”

“他们不过?是无足轻重的蝼蚁,四下劫掠也是一时饿急,只待一些?蝇头小?利便?可邀买人心、各归各家。这些?人掀不起风浪,便?也无需多?费心思。”

陆东楼静静地听着,不做驳斥,无需驳斥,目光直视着他,眼含笑意。

江朝宗将盏中酒一饮而尽,似是下了什么决心。

“只是实不相瞒,抗倭亟需战船,可兵部每年?能批的船舶数目有限,所以想请陆漕台上?书朝廷,将来年?的造船事宜多?分付于浙江船厂。”

这番要求,与那汛兵统领所说别无二致。

陆漕台低头看着天青色的杯底,一言不发。

桌案下卷起一阵冷风,楼外的风雪越下越密。

眼前白茫茫一片,连天地也难以分辨。

江朝宗见他坐在那里,不动如山,心中浮出诧异,眸光微动,“先前已经?有人提过?了?”

“咚”的一声,陆东楼放下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