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智者蒍贾见微知著,看?出子玉‘刚而无礼,不可以治民’,断言他‘举以败国’。而后,子玉于城濮之战,虽有小?胜,终因刚愎自?用,大败于晋,几致楚国倾危!”

黄葭目光一滞,一股寒意顺着脊背悄然?爬升。

窗外,雨声越来越大了。

法正的声音陡然?一沉,如闷雷惊起:“此八字,看?似贺胜,实乃示警,预兆施主一生,得天机异象之力,连战连捷,功业煊赫,然?则得势之日,即蹈危之时。”

“权位之侧,必有毒刃暗藏,如附骨之疽,终身难祛。尔此生如履薄冰,纵百战百胜,也有一败涂地之险!步步惊心,无时可懈。不过”他话锋一转,“既承天命,当持敬慎不败之心,得志时勿忘蔹草在侧,凯歌声中常思楚亡之鉴。如此,或可绝处逢生。”

黄葭面色晦暗,望着签文,又看?向法正清明的眼眸,扶着矮几起身行礼。

“多谢方丈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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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完“送王船”的事宜,她就下?了山。

程琦仍然?紧随其后,按刀而行。

暴雨倾盆,士卒撑着油伞,黄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前?面,蓑衣压着肩,就如她的心情一样沉重。

偶然?来一趟,就抽了一支下?下?签,还?有船厂的榫卯结合的事,桩桩件件,如巨石堵在胸口,呼吸也带上了火气。

抬起眼,漫天雨水中,山脚下?的茶棚成了唯一的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