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一想,又?觉不对,“可她?这些年与王家往来,不也是为了你们?的钱袋子?潘山、祥云镇、康店驿,这些生意你们?都不要了?”
韩同勖眼睛一眯,不想她?竟查到了这个份上,笑道:“那?些的确是大生意,但不是我的生意,是她?的生意,这怪只怪……她?胃口太大。”
话音落下,舱内一片死寂。
黄葭面色凝重?。
整件事?,竟然是这样?
他打量着她?愣神的模样,又?笑了,“我说妹妹,你一个木头人,呆呆笨笨的,在老家杵着就是,何必要跑出来自讨苦吃呢?海边可不是风平浪静的地方,这里的人精着呢,你小心被人家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黄葭沉默着。
他又?道:“不过你暂且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你既挑了海运的担子,就是为兄的大恩人,往后我们?有?的是机会见面。袁狗那?里,我会去说的,我的妹妹有?大功德,他会体谅你先前不懂事?。”
言罢,风灌进来,带着江水的腥气,有?些沉郁。
他踱至舱门边,并未跨出。
外头是浓得化不开的闽江夜色,渔火如?同被水浸湿的纸屑,几点昏黄,浮沉不定。
黄葭的目光钉在他背影上,缓缓起身。
“世兄,”她?语气平静,“你如?今……究竟是什么人?”
他在门边暗影里定住。
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
良久,他的声音被风送来,带着江面的空旷,也有?一丝近乎怀念的喟叹:
“我是什么人?”他重?复着,尾音扬起,像抛出一颗石子落入深潭,“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但不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