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

风雨声已经有些呜咽,雕花窗中漏进了天光,将众厂官的影子钉在《海舶图》上。

黄葭抿了一口?茶,望向堂外烟雨,“即便往年是?这样,那也是?我来这里之前的事。”

一旁安溪船厂的厂官扶正官帽,面露难色,“黄主事初来乍到,恐不知事。现?任泉州知府鲍冕,于今年三月上任,他刚上任,便已废了泉州几个老卫所的建制,预备要在宝盔山东面,再建一个永宁卫。可见?是?个爱折腾的主儿。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您可不要引火烧身……”

穿堂风卷起?黄葭案边账簿。

她蓦地仰面,摇了摇头,“诸位无须再议,查盐势在必行。”

胡逊抚上茶盏上,目光犹疑,“可若藩台衙门……”

“出?了事,我负全责。”黄葭沉声道。

众厂官目光一凝,等的便是?她这句话。

胡逊笑了笑,“既然黄主事执意如此,那我等也不好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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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衙之后,黄葭的三车行李已运到了老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