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欲壑难填、私造船舶走私,二是?以免他们散布谣言、诽谤朝廷,”他叹了一口气,“实?属不得已之举。”

黄葭沉默着?。

江忠茂给周所使?了个眼?色,周所放下茶壶,施礼退下。

“我今日叫你来,是?想给你透个底,经你的图纸改造的那?几百条船,现今还分散在江河湖海,近年闽浙海商做大,也与之有关,”他深望了她一眼?,“你的图纸我已经上交朝廷,内廷下发急递,将于今年沿海飓风来前,命总兵截流海上商船,拘捕海商,到时便由你过去搜查可疑船只,带回船厂。”

黄葭默了一下,望向他,“这就是?调我回去的缘由?”

江忠茂没有应声,他撑着?木案站起,转身望着?廊桥外的大雨,眼?神有些空洞,“我这回南下,本就是?亡羊补牢,能做一件事是?一件事,倘若朝廷能为此宽大,我的事情就没有白?做。”

“单靠收回那?批船,他们能保你性命?”黄葭盯着?他的背影,神情严肃,“这些年,他们折磨你却不杀你,当是?你身上还藏了与库银有关的东西吧……”

江忠茂身躯微滞,转身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如果我真的有,那?就好办了。”

他坐了下来,抚摸着?一边的酒壶,多年禁闭,身子早已垮掉,连昔日喜好的美酒都不能再尝,然而这会儿,他却斟满一盏,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身子热了起来。

他猛地咳嗽几声,额上皱纹拧成了一团,侧脸望见她脸上的冷意,笑道:“我已向内廷陈告,七年前主持造船的人正?是?泉州船厂主事,今在清江厂检船,姓黄名葭。现下,整个二十四衙都知?晓有你这号人物。”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黄葭攥着?丝绢的手忽而一紧。

“若拿这个做由头,一封海捕文书?下去,天底下人都会知?道,你就是?当年的始作俑者,到时候,天南海北,人人得而诛之……”他笑了笑,“俗话说,独木不成林,我是?过来人,所以叮嘱你一句,往后要?活着?,就得保证你头上只有一个太阳,这个太阳、就是?朝廷。”

“轰隆隆”风雨大作,廊桥下池水暴涨。

……

黄葭展开那?泛着?冷光的绢布,坐在储药堂下,久久不能回神。

即便朝廷下了海捕文书?,可天下之大,她未必不能能逃到一个不被人找到的地方,又或者,她可乔装改扮,扮成另一副模样行走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