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着,很?是惊讶。
可江忠茂来淮安半月有余,与她也不是没有交集,先前还派王仲贵抢了她的差事,难道就不知道被顶替的前任厂官姓甚名谁?
黄葭抿了一口茶,暗自摇头,“我原以为江忠茂不想旧事重提,所以到?了淮安也没派人‘问?候’我,谁想他根本不知道我在这里?,倒是我杞人忧天了。”
陆东楼眸光微动,闷闷地“嗯”了一声?。
巳时一刻,马车停在部院门前。
黄葭下了车,便往家?中赶去,想四叔要是看见她留的信,只怕要担心死了。
陆东楼看了眼她的背影,提袍进门。
天边微雨,四?下仍是昏暗,走过小穿堂,远远就望见来鹤轩内,烛光从槛窗内.射出。
进了门,徐师爷坐在案侧,等候多时,见陆东楼进来,连忙拱手一礼。
“改得怎么样?”陆东楼轻咳一声?,走向大案前。
徐师爷跟上他的脚步,边走边道:“漕粮河运改海运,比照您的八条目方略,卑职润了色,已经改无可改。”
案上放了厚厚一叠,陆东楼拿起?一张,想仔细看看,但许是太累,昏暗的灯火下,眼中字体竟有些模糊。
“还是你念吧。”他叹了一口气,走到?一边的官帽椅前,慢慢坐下。
徐师爷拿起?纸稿,清咳一声?,“比之海、陆、河三者?成本,海运之费最省。一省省脚费,其兑支之加耗宜量为减杀,大约海舟一载千石,可当河舟所载之三,河舟用卒十人,海舟加五或倍之,然漕卒亦比旧省矣……”
陆东楼阖上了眼,“先念方略。”
徐师爷点了点头,“通行海运,首当敕造海船定量一千石。其中八百石载漕粮,其余二百石许官军载运私货,不收缴课税,运载私货,期为三年,三年之后,官军若载私货则需‘三十税一’,客商税收照之旧例不变,由此,则可将每年所收私货之税,充作船料之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