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内府的手段,他眼眸闪过一丝痛惜,“当年画图纸的那?批人,多半已经死光了……”

“即便都处置了,总有懂的人。” 王凝仪看向他。

王仲贵深吸一口?气,沉默不言。

“解铃还须系铃人,”王凝仪微微坐直,娓娓道来,“既然那?本《海舱述要?》是您从黄家翻出来的,自然是问黄家人最妥当,况且咱们两家连着姻亲,黄家二伯娶了咱家姑姑,逢年过节也是常有走?动的。”

王仲贵摇了摇头,“那?书藏在黄公甫的书房里,笔迹很新,大?抵是他刚写的,黄家知道这书内容的人应该不多,倘若阖族传遍,当年也不至于只抓了黄公甫一个。”

他又叹了一口?气,“不瞒你说,现在你爹这个位子上的前任,就是黄公甫的那?个孙女。”

王凝仪一怔,“那?您何不去问……”话说一半,她忽然想起什么,看向王仲贵的目光变得深邃,“您是担心此人回?来与?您相争……”

王仲贵点了点头,脸色凄然,“江忠茂那?边,一天一个心思,言语中往往以厂官之职威逼,若此事不能善了,我多半不能在江北待了。”

雨声簌簌,吹得愁绪纷乱。

父女二人静坐半晌。

等到家仆来传晚膳的时候,王凝仪忽然起身,沉吟片刻,“其实,如今提督不来请,谁也见不到他,您大?可不必如此畏首畏尾。黄家那?个孙女,不论她知不知晓内情,您还是要?把?人提来问问,毕竟也是一条线索。若她没这个本事,问完再把?人送回?去便是;若她能复原一二,那?交给她去做,您也乐得清闲,到时候钦差那?边,是您去回?话,这个话怎么回?,在您、不在她。”

王仲贵淡淡一笑,有些欣慰地看向她,“你在宫里多年,处事是极老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