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谭家女,目无尊卑,蓼媪,把她给我轰出去!”老夫人当即把矛头转向了她。

“是、是,女君……”蓼媪过来要拉扯谭怀柯,离得近了,瞧见申屠灼背上纵横交错的血印子,又难免心生恻隐,暗暗希望有人能劝女君手下留情,哪怕这人是向来与她不太对付的大娘子,一时间动作就有点犹豫。

抓住蓼媪稍显迟疑的机会,谭怀柯灵活地避开。

在她的眼神示意下,阿鹏一把搂住那两个仆役手里的棍棒,直接拖到门口扔了出去。两个仆役瞥见女君难看的脸色,赶忙去捡棍棒,转头又被阿鹏给拦住了,于是三人就这样缠斗起来,虽然阿鹏以一敌二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也足以让他们近不了申屠灼的身。

与此同时,常媪按照谭怀柯先前的吩咐,趁乱去翻找了二公子的包袱,翻出他那一身官袍,递给了自家大娘子。

谭怀柯转手将官袍披在了申屠灼的背上,而后正色道:“来啊,申屠大人此番回来有公务在身,我看谁敢对大行治礼丞动用私刑!”

一时间众人都骇住了。

对不孝子执行家法是一回事,侮辱朝廷官员又是另一回事了。如今申屠灼官袍加身,老夫人固然可以不屑一顾,其他人可没这个胆量。

老夫人当真被她气得手抖:“你……你……谭家女,你反了天了!”

蓼媪见状,赶紧回去扶着她顺气:“二公子已得了教训了,女君消消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岂不是正着了这谭家女的道?”

申屠灼稍稍缓过一口气,忍着疼痛,艰难地转头看向谭怀柯。

谭怀柯冲他眨了眨眼,小声说道:“说了会来救你,我来得可及时?”

申屠灼扯了扯嘴角:“多谢阿嫂。”

老夫人还未甘休,扬声道:“来人啊……”

瞧见沛儿和阿晖来了,谭怀柯也扬声道:“来人啊!扶二公子到一旁休息。”

沛儿机敏地应声:“是,大娘子。”

于是阿晖和阿鹏两人合力搡开了抢棍棒的仆役,把饱受毒打的申屠灼架到蒲团铺成的软垫上,还不忘给他拢好官袍。

眼见自己达到了目的,谭怀柯也坐到案前,让沛儿给自己沏了盏茶,摆出了一副要好好与君姑对谈的架势。

主屋阖上了门,除了主人外,只留几名心腹家仆在场。

-----------------

被这么一闹,老夫人也只能将“家法”作罢,转而开始狠狠训诫。

惹得老夫人动怒的无非就是申屠灼察举授官这事,来来回回也就是骂他不孝,说他无视自己的警告,入仕途就是去送死,要步他父兄的后尘云云。

谭怀柯都没仔细听,趁着喝茶的工夫问沛儿:“阿硕呢?”

沛儿回答:“来的路上通报说有客上门,找谁的也没说清楚,阿硕估摸着是要找二公子的,怕家丑外扬,先出去应付着了。”

谭怀柯点点头。

此时老夫人刚好骂完一轮,申屠灼正要出声申辩,谭怀柯适时放下茶盏,抢在他前头开口:“我知君姑心有不忿,也是真心为郎君和小叔筹谋,可君舅的事情已然过去这么多年,朝堂也早已物是人非,与其胆战心惊地龟缩一隅,不如试试旁的出路?”

老夫人没好气道:“你一个外人懂什么!”

谭怀柯温和地说:“其他的我或许不懂,可我知道君姑含辛茹苦,将儿女教养得都很出色。申屠家的两个儿子分明都是可造之材,无论在哪儿都能闯出一番事业,君姑又何必刻意阻拦,让明珠蒙尘呢?”

她这话说得熨帖,纵然老夫人余怒未消,多少也挺进去一些。

谭怀柯趁热打铁:“如今木已成舟,小叔这官位已经坐上了,还被委以开辟西境商路的重任,我们一家人理应携手襄助才对,怎地还要给他添麻烦呢?安都那么多凶险,小叔都挺过来了,我们也更加明白,逃避不是办法,必须蓄力反击,才不会重蹈覆辙。”

“凶险?”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