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和警校的选择之中是我自己选择了警校。是我拿着全优的成绩找到警校的老师,质问他们为什么选拔的名单中没有我,是我自己努力拿了第一名,接下了卧底任务。如果真的有安排,那也是我身体里的基因在安排。我的母亲有着优秀的侦查能力,而我的父亲,有着旁人无法匹敌的,狙击手的天赋。”

“你……”

“你不会还不知道吧?我早就知道了我的父母姓甚名谁,也确认了我的身份归属。”亓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你以为你爱的那个女人叫马芳,是个喜欢莎士比亚和毕加索的文艺青年。可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只是密码本,而毕加索,则是我父亲的钟爱。你什么都不懂,所以把她研读背诵密码本时候的认真当做了对故事的痴迷,她看向毕加索画作时满眼的爱意是对我父亲的爱的投射,你却以为那是对艺术的向往。你以为我母亲是孤独的,可她有挚爱伴侣,有交托后背的战友,有无坚不摧的信仰。而且,她还有我,真正与她血脉相连的后代。可你有什么呢?一具苟延残喘的躯壳而已。”

孔德的胸腔剧烈起伏着,似乎酝酿着巨大的情绪风暴,亓弋状若不见,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活着。因为我希望你活着接受审判,我要把你的判决书送到我父母的合葬墓前,这是对他们最好的告慰。”

“阿来!我是真的曾经把你当过亲生孩子。”

“不用装了。”亓弋道,“你爱的从来都不是我的母亲,你对我的那所谓偏疼,也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的结果而已。想利用我摆脱高地生的控制,金蝉脱壳之后安享晚年,这才鐖ゆ櫉是你真正的打算。我也好,钟提也罢,包括Nanda和Nando在内,我们所有人都不过是你用过即弃的工具。你算计了那么久,但最终,你错算了一点,高地生他是真的不敢得罪中国警方。”

“那是因为”

“想说他是因为跟国内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亓弋打断了孔德,轻轻摇了头,“他跟国内没什么关系,即便是有,也绝不会成为阻碍他决定的因素。从始至终,你一直错判了一件事。”

“什么?”

“你栽了三次跟头,也依旧没看明白,我们是永远不会向毒品屈服的。无论多大的利益,都无法撼动我们打击毒品的决心与力度,这是我们的底线。关于这一点,你或许这辈子都不会理解,但也没太大所谓,我从没指望你这样的人能有觉悟。”亓弋收起指尖陀螺,缓缓站起身,“你应该庆幸,我们现在已经不执行枪击死刑了,否则你一定会被我亲手送上黄泉路。虽然不能手刃了你让我心里有些不爽,但想想你的遭遇,也确实是现世因果报应了。对了,你被捕之后抽过血,结果我看到了。”

说完这句话,亓弋没有停留,转身离开了病房。

海同深先一步等在了门口,在亓弋出来之后立刻上前。亓弋拦住了他要环上来的手臂,低声说:“在外面,注意点。”

海同深转而挽住亓弋,作出在外人看来并不逾矩的搀扶的动作,毕竟几个月前亓弋才从鬼门关前走过一圈,现在需要搀扶也并不是什么太惊人的事情。

“领导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前来陪同协调的警员关切问道。

亓弋轻轻摇头:“没关系,反正一会儿路上还有一段时间,上车走吧,不想在医院了。”

“好,那二位领导慢慢走,我去把车开到门口来。”警员小跑着离开。

待确认身边没有人之后,亓弋才轻轻呼出一口气,把重心转移到海同深身上,低声道:“也不知道最后这一下能不能吊住他那一口气,我怕适得其反,要是给他刺激得直接死了,那可就不划算了。”

“他肯定会活着,这种人对所谓传宗接代已经到了魔怔的程度了,你这一句话留下,他肯定会为了孔南和孔娜真正的身世撑到最后的。”海同深说,“所以,该有的审判不会缺席。不过,那俩变态到底是不是他孩子?”

“是,DNA做过了。”亓弋缓步向前走着,“一会儿去见钟提,你……别听了吧?”

“你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