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你当时有个男朋友,是进大学之前就在一起的,但不是云大的学生,而是校外人士,比你年纪大一些。从大一到大四,你们俩的感情非常稳定,当时还有人说过,你大概是毕业就要嫁人做阔太了,所以你后来的失联对他们来说也就变得正常。请问,你这个男朋友,现在在哪里?”
“分了。”况沐简单地回答。
“那他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海同深循循善诱地说道,“总不至于分了手连前男友的名字都会忘记吧?那可是占了你最少四年青春的人,要是让他知道你这么绝情,怕是会伤心死吧?”
况沐抿着嘴,没有回答。
海同深接着说道:“其实不止四年,如果当年冒充道钦去警察局的就是他,那就是至少八年,八年啊,真的能说忘就忘?还是说,你根本没想到我们会查到这些,没有想好怎么应对?”
见况沐仍旧沉默着,海同深仍是不疾不徐:“那我提醒你一下,那个男人姓钟,叫”
“你闭嘴!”况沐脱口而出。
然而海同深却不予理会,直接说道:“钟提,他就是DK集团的塞耶提!”
宗彬斌脸上的震惊已经快控制不住要表露出来了。从确认尸体并不是亓弋到现在都不到两天,这位领导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快梳理清楚思路掌握了这么关键的证据的?他一边快速打着字,脑内一边回想。当初怀疑况家姐妹有嫌疑之后,海同深就让人调来了所有相关的档案,其中自然包括况沐伤人案的卷宗。但是所有人都忽略了监护人秦东这一点。因为她们的档案里明确写了,秦东就是她们的监护人。但秦东是谁,这签名是真是假,就没有人再往下继续追究了,因为没有人想到多年前的一起不算大的治安事件,会是将所有细节线索串联起来的关键。按照规定,未成年人的父母双亡,其余亲属又无力承担监护职责时,会由父母生前所在的村委会、居委会或是妇联安排专业人士作为法定监护人,况沐和况萍当年正是这种情况,所以在惯性思维下,就连海同深最开始也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毕竟当时他们的重点都放在了拉面店遗留的材料和此时此刻的况家姐妹上。直到在亓弋家中看到书房那一整面墙的人物关系图中,道钦的名字旁边就写着“化名秦东”这四个字之后,海同深才把这条线连上,而在等待DNA结果的那几个小时内,他用最快速度梳理了思路,又找到当年调查况兴国案子的老刑警回忆了细节情况,最终,在中午收到对方发来的确认档案之后,海同深成功地把这条线连了起来。
另一方面,原本海同深就对那个代号为T的军师很好奇,但因为手头的案子并没有牵扯到T太多内容,海同深也没有主动去问亓弋。这次同样的,在书房那面墙上,亓弋也在塞耶提的名字旁边写了“钟提”两个字,而后来在书房里,晏阑也帮他找到了亓弋留下来的一份纸质文件,其中就有DK集团所有高层人物的笔迹记录,正是这份记录,帮助海同深确认了仿写笔迹,同时推理出了藏在深处的人物关系。
海同深压住心中对亓弋的万般思绪,抬眸看向眼前的况沐,掷地有声地说:“况沐,你姐答应道钦替他做事,根本不是因为她对道钦的爱已经超过了她的认知和道德底线!而是因为你早已深陷其中!她是为了你!”海同深不等况沐做出反应,步步紧逼,“道钦的死不一定是因为你姐,但你姐的死却绝对是为了你。以吴鹏为开端的连环杀人案,每一起案子的受害者都是上一个案子的凶手,这样的连环案件,最终一定会有一个活着的刽子手来作为结束,况萍在每一个案发现场留下来的录像是她犯罪的证据,也是你的无罪证明。”
“你闭嘴!你闭嘴啊!”况沐疯狂地摇着头,想要用这动作摆脱掉已经进入耳朵的声音,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徒劳的。况沐的短发沾染了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乱糟糟地贴在了脸颊上。盯着况沐的动作和姿态,刹那之间,有一个想法冲入海同深的脑海,他身体微微前倾,问道:“况沐,你有留过长发吗?”
况沐抬眸看向海同深,眼神之中却并不是疑惑不解,而是惊恐与慌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