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小受的是什么样的教育,道钦清楚,也明白这是他跟我姐之间最没办法弥合的矛盾。我姐知道之后确实拒绝了,道钦表示他会回去跟DK说清楚,但那次回到缅甸之后,道钦就没再回来,没过多久,我们就收到了他被人杀死的消息。道钦这些年手里攥了不少资源,回到缅甸之后身边也有好多人保护,别的人想杀他太难了,更何况他并不参与核心业务,树敌的概率很小,所以他的死只能是内部人做的。”

“你说道钦求了A和O,那他为什么不去求毕舟来?”海同深发问。

况沐眉梢轻轻上扬,说:“道钦又不傻,A和O相对DK来说是自己人,毕舟来再受信任,也不过是个外人。A和O决定的事情,谁又有能力改变?”

“这就是况萍在废弃工厂那里没有直接杀了亓弋的原因吗?”

“这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时机未到。”

“什么时机?陷害亓弋的时机是吗?”

“你都说了那是陷害,那就不需要时机。”况沐摇了头,“我们只是听命办事,那边什么时候让我们做什么事,我们就什么时候做。”

海同深敲了两下桌子,说道:“况沐,我觉得你应该说清楚,是‘你们’,还是‘你姐’。”

况沐脸色一滞,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皮。

“你是一个思维正常,有能力有学识能够自给自足的成年人,哪怕你姐跟道钦搅在了一起,你也有能力跟他们切割开。另一方面,按照你们姐妹之间这种感情,况萍在知道道钦的所作所为之后,把你跟他隔绝开来,保护你不受对方的骚扰,才是她会做的第一选择。刚才那一段故事中,你是讲述者,却也是局外人。可你如果真的是局外人,现在又怎么会坐在这里?在你那无法自圆其说的谎话之下藏着的才是真相。”海同深拿出一份卷宗,“这是当年你在街上打了贾晨之后在警局做的笔录,当时你未满十六周岁,做笔录的时候需要监护人在场,但实际在笔录上写监护人签名的并不是你姐,而是秦东,也就是道钦。”

况沐道:“年纪小的时候闯了祸,怕我姐骂我,自然就找我准姐夫了。姐夫是会护着我的,毕竟我跟我姐关系好,他如果不讨好我,又怎么能得到我的认可?”

“有道理。那么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秦东的签名,和道钦的字迹并不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吗?”海同深拿出一份笔迹比对结果,“这是我们的笔迹鉴定专家给出的结论,证明当年笔录上的‘秦东’两个字,和况兴国杀人案卷宗里秦东的签名虽然很像,但笔锋走向不一样,并非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另外,我这里还有一份,属于DK集团的另一人的笔迹,专家给出的鉴定意见是,这个假的秦东的签名,与DK集团的另一人的字迹为同一人书写的概率超过90%。所以,况沐,当年你打人之后,是谁假冒了道钦去替你收尾善后?你可以告诉我吗?”

况沐被铐着无法自由挪动,只将双手摞在一起,右手搭在左手背上,轻微地动了动。但在左手触碰到的桌板上,那非常明显的汗渍已经暴露了她是在擦汗的事实,也暴露了她此刻的紧张和慌乱。

海同深继续说道:“你姐当年是在越桂化工大学上完了本科和硕士研究生,可你却是在云曲大学的佤源校区完成了本科学习。那个学校的计算机专业在全国排不上名次,我查了你高考那年的录取分数线和你的成绩单,以你的成绩,你完全可以往内陆地区更好一点的大学去学别的专业,更何况你还有少数民族加分。即便这样,你却还是选择了云大。你从小到大就没出过越桂省,怎么就想着去云曲上大学了?不要说什么你愿意这种没有意义的话,既然我已经查到了这里,那么接下来你在学校里的事情,只需要按照毕业生名录打电话问一问就好了。很幸运当然,这是对我们来说的幸运,对你来说就不一定了,我们把毕业生名录和现在的教职工名录进行了对比,找到了一名你那一届留校的女生,她告诉我们,你的专业技术是整个计算机系最好的,但你的性格也是最古怪的。当时大家都调侃你是科学怪人,你也毫不在意。她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