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别在外面乱喝东西,喝坏了肚子怎么办?哥哥不心疼吗?”

“啊?”

夕影说出来的话,总是让小兔妖预测不到,十句有八句都能让他懵地一塌糊涂。

也不等他反应,夕影抱着他往自己腿上一搁。

倒真是……宠爱至极!

苍舒镜还得看不见才对,还得忍着剧痛。

胃里太疼了,又酸憷。

他咬牙忍着,熬着,被寒气侵地冰凉的浑身,忽然暖了起来,他惊愕地发现皮肤在发痒,那是伤口在极速生长!

疼痛是惩罚,疗愈是恩赐。

不是什么脏兮兮的芦苇碎杆,也不是什么毒药,而是某种世间难求的珍稀灵草。

为何?

为何啊?

少年激动地嗫嚅双唇,想问,又不敢问。

夕影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还要把心脏献给我吗?要是死了,心脏就不新鲜了。”

什么玩意儿?

一直窥听的茶摊老板,呆住了。

“现在,说话还算数吗?”夕影继续问。

夕影是神,不是妖,他要心脏没用,也不会像那画皮妖一样拿来吃。

苍舒镜很明白这一点,他不懂,也不需要懂。

毫不犹豫地点头。

刹那,心口一痛。

周围三两散客惊呼尖叫,桌椅板凳哐当作响,坍倒一片,火炉上烹的茶没人管,沸腾着从壶壁溢出,扬进炭火,发出可怖的滋滋声。

一瞬,没了人影。

或许四散而逃,或许躲在薄薄的墙角后,浑身簌簌地窥探着。

血淋淋的画面映入那些凡人眼珠里。

那似上好白脂玉般的手,探入少年心腔,毫无阻碍,血流顺着颀长的手指一路蜿蜒向伶仃的腕,像是掂着一条漂亮的红宝石手链。

这双手,苍舒镜爱得同样深沉。

戮进心脏时,他不觉痛,反倒隐隐兴奋着。

鼻梁上,眉眼间的细小伤口在愈合,心口的伤越扩越大。

冷玉般的手握在他怦怦跳动的心脏上,像是爱抚……

他心跳地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

隐秘地刺激着,因濒死般的爱意而兴奋。

夕影不知的是,苍舒镜浆洗衣裳时留下的那件小衣,还贴着心口,只要方向再挪一点,就能摸到。

苍舒镜兴奋地要命,却只能压抑着,咬着唇,表现出夕影喜欢看到的痛苦。

他好变态。

他确实是个变态,不是什么正常人。

坚定地相信着爱和死亡一样强大。

那如柔荑青葱的温凉手指,一寸寸抚过他心脏,苍舒镜生出一种念头,极渴望夕影的手攥紧他心脏,用力一捏,让它碎在他手里。

在那玉指上,绽出一朵血红的花。

“呃!”

掌心猝然紧缩,连带着那颗怦怦跳动的心脏一起。

他被他掌控在手心。

死亡无疑该是痛苦的,他却觉得好暖,心脏都被这只手捂热了。

可惜的是,夕影只捏了一下,就收回手,从他心腔退出。

接过小兔妖递来的布帛,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指尖血。

惊慌失措的鄙陋茶摊又恢复宁静。

车轮滚滚,缓缓驶离。

连带着那几个怎么看都不不正常的人,一并离去,只余下茶摊桌上的银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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