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让人两难。
王惠生叹了口气,眉头还未完全舒展开,忽然看见贴身丫鬟杏红一溜儿小跑着摸进来,慌乱地凑到他耳边:“太太,不好了!我看见大少爷往这边来了!大少爷好像很生气,脸都是黑的!”
王惠生乍一听也有些慌张,还歪在榻上的身子倏的直了起来,“他来干什么?”
“刚才少爷身边的青松说少爷要见您……”
王惠生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回事。不过他那会儿累坏了,也没往心里去,随口就应付过去了,哪想到大少爷竟还亲自来寻自己,也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
“该不是为了老爷的病吧?”杏红猜测。
王惠生也拿不准,不满地嘟囔:“不是说老爷都昏得人事不醒了吗,我去有什么用?我今天都累死了,还来折腾我……”
他抱怨的话还没说完,便又听见门帘刷啦一响,外间守着的丫鬟们一齐跟着惊叫起来:“少爷!太太在更衣,不方便见客”
“闪开!”
“少爷!太、太太!”长>腿?老`阿?姨后`续追更
王惠生傻眼了,屋里烧着地龙,他自回屋以后就把大衣裳脱了,又因为一会儿要洗澡,现在只穿着贴身的小衣,胸口跟大腿都在外头露着,也就是杏红才十岁,又跟着他侍奉半年多了才没那么多避讳,可这副模样怎么能见已经成年的继子?
可是颜九龄的脚步声已是近在跟前了,眼看着内室的珠帘也被撩了起来,他情急之下只来得及抓起一件刚脱下的外衫蔽体,狼狈又羞恼地叫道:“大少爷!您怎能擅闯嫡母的寝屋?太不合规矩了!”
一时没听见颜九龄的声音,他在杏红的遮掩下又气又怕地抬头望去,只见那风神俊秀的少年正呆立在他跟前,原本愤怒声讨的表情都像是被冻住了,漂亮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他的身子瞧,动也不会动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迟疑地开口:“你……”
王惠生都快气哭了,嗓音哆嗦着又叫了几遍大少爷,眼尾都有些发红,“还、还不快出去!橘白、柳烟!你们几个是死了吗?快拖他出去!”
男人的声音抖得都快散了,听起来十分可怜。颜九龄慢慢回过神来,又恢复了平常那副高傲冷淡的样子,不耐烦地挥开慌忙上前来拦他的丫鬟们,没好气地对着快要哭出来的王惠生说道:“你紧张什么啊?你不是男的还是我不是男的?黄花大闺女都没你矫情。”他说着又一瞪杏红,“你让开,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您……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王惠生带着哭腔骂道,几乎是有点呜咽了,“我跟你……我跟你自然不一样!你懂什么啊……你非要害死我才罢休……”
他还不知道颜九龄已经得知自己身体的异常,只当这位大少爷稚子无知分不清轻重,可这枉顾自己清白的行径实在可恨,他原本就已经够艰难了,前头那些传闻还没消失呢,颜九龄倒好,自己巴巴地给那些长舌妇送新的嚼料来了!
颜九龄见他呜呜哭得停不下来,倔脾气反倒被激上来了,冷笑着道:“怎么,你这身子我父亲看得,外头那个劳什子大师看得,偏我就看不得了?少爷我今天还非看不行了!”
“呀!少爷!”
杏红尖叫了一声,娇小玲珑的身体已经被颜九龄揪着后领整个儿拎了起来,像拎猫儿似的往其他丫鬟身上一扔,趁这些少女们惊叫着闹作一团的时候,颜九龄便将她们连推带搡地往外赶:“都滚出去,谁也不准进来!”
等颜九龄去外间将门锁落下的时候,王惠生已经哭着将外衫裹好了,胸前倒是护得好好的,下身却还露着,于是他只得屈腿缩在榻上一动也不敢动,听到落锁的响声,眼泪掉得更是汹涌:“你还、你还锁门!你是恨不得外面那些唾沫星子淹死我……你杀了我算了,我是不能再活着了呜、呜呜……老爷……”
“哭什么哭?”颜九龄回来,随意扫了一圈,虽然看见了椅子,但他略一停顿还是选择坐在小榻上,离王惠生不过一掌的距离,惹得他哭声更响了,颜九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