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虎目中满是赞赏,仿佛遇到了多年知交。

“我就说嘛!律儿那小子在书信里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说他初来乍到,多亏了你提点照拂,才没在你们这弯弯绕绕的京都城里栽跟头!”

阿史那鲁声如洪钟,毫不避讳地大声道,全然不顾周围朝臣们瞬间变得异常精彩的脸色。

他用力又拍了两下顾砚之的肩膀,表达着草原汉子最直接的感谢:“这份情谊,我阿史那鲁代王庭记下了!若有机会,定要请你痛饮一番!”

他豪迈地许下承诺,随即话锋一转,目光再次扫过殿中诸人,尤其是那些面色难看的文官,声音洪亮而坦荡,

“沈小娘子之事,我漠北行事,向来只问本心!我们求娶的是她沈清霜这个人!我们草原上的雄鹰,根本不会在乎身上沾了哪片泥沼的污迹。”

他顿了一顿,语气变得更为郑重,甚至带上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敬重:“更何况!沈小娘子的父亲,沈万亭沈相,当年在玉门关外与我漠北铁骑对阵,虽是敌人,可他的为人风骨,连我王,拓跋宏提起,都要赞一声真豪杰!这样的父亲教导出的女儿,品性如何,难道还用得着你们这些只会躲在后方指手画脚的人来置喙吗?”

说到此处,阿史那鲁浓眉一拧,脸上露出一丝困惑。

他再次环顾整个金殿,“说来也怪,如此重要的朝会,事关两国邦交,沈相这般国之柱石,为何不见列席?难道今日身体抱恙?”

第七十章:醒悟

阿史那鲁一句询问,让原本就安静的朝堂,瞬间针落可闻。

短暂的死寂后,是压抑不住的哗然低语。无数道目光,齐刷刷投向沈知修。

沈知修挺拔的身躯猛地一僵,衣衫遮掩下的手背瞬间青筋暴突。

他下颌绷紧如铁,几乎能听到牙齿摩擦的咯吱声。胸口翻涌着愤怒,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刺痛,狠狠攫住了他。

父亲身陷囹圄,这污名如同跗骨之蛆,此刻竟在他视为仇敌的漠北人面前被赤/裸裸地揭开!

“呵!”一声尖利刻薄的嗤笑打破了凝滞。

王雍鸣捻着稀疏的胡须,老眼掠过一丝恶毒的快意,慢悠悠地开口,“阿史那将军有所不知。您口中这位‘国之柱石’沈万亭沈相,早已身陷囹圄,锒铛入狱了!”

他刻意顿了顿,欣赏着阿史那鲁骤然错愕的神情,这才继续说道,

“您方才提及的玉门关前一战,正是他通敌叛国罪责中其一!他身负罪责桩桩件件,令人齿寒!此等滔天罪孽,岂能容他再立朝堂,玷污我冀朝清明?”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