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想起身去拾地上碎瓷,“若璃真的不是故意接近将军,若璃...若璃可以以死明志!”
沈知修劈手夺过瓷片,鲜血顺着指缝滴在白若璃裙裾上,“你看看她!为我挡下的伤口至今未愈!而你”
他猛地一把推开沈清霜,“你与顾砚之夜夜厮混时,可还想过父亲在狱中煎熬?!”
沈清霜怔怔望着兄长扭曲的面容,突然想起十四岁那年,漠北流寇为了报复,夜袭相府时,少年将军浑身浴血背着她杀出重围,玄甲上插着七支羽箭仍笑着说:“霜儿不怕,哥哥在。”
“哥哥......”她伸手想碰他染着鲜血的护腕。
“别碰我!”沈知修暴喝退开半步,“从你替殿前替父认罪那日起,我沈知修便再没有你这个妹妹!”
沈清霜踉跄着扶住门框,发间玉簪突然断裂。
这是及笄时兄长亲手雕的,嵌着漠北战场边才会种的胡杨树种子,他说会一辈子当她的哥哥,护她一世安稳......
“沈知修。”她捡起短成两截的玉簪,抬起眸,眼底最后一丝水光似乎都被湮灭了,“若他日沈家倾覆,望你莫要来跪着求我,替你收尸。”
沈清霜单薄的身影落寞走进夜色中时掠,房间内的白若璃蜷在沈知修怀中无声勾唇。
......
走出将军府大门,顾砚之立在马车旁正等着她,见她出来神色落寞,像是早已预料到一般开口,“现在死心了吧?”
沈清霜站在他面前,月光照耀下的女子,身型消瘦,垂着个脑袋,泪珠子不断砸在地面,不消片刻便已晕起一个小小水洼。
顾砚之将早就准备好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将她裹紧,“一路上白若璃与他生死相共,更是多次救他于危难。这份恩情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动摇的。”
见沈清霜并未被安慰到,继续解释,“你以为我能查到她父亲不是商贾这事,他就查不到吗?”
他伸出手掌轻轻在她肩上拍了两下,“无事,徐徐图之即可。”
第五十二章:会咬人的狗
残月隐入云层,御书房内的烛火被穿堂风吹得忽明忽暗。
萧承煜独坐在案前,指尖在密报上的“玉门关”三字上轻点,发丝垂落掩住眼底阴翳。
“陛下,沈将军到了。”徐公公躬身通传道。
沈知修踏入殿内时,一身微湿的发丝披在肩膀处散开,周身湿气还尚未散尽,显然是刚沐浴完,就被急召过来的。
身后顾砚之倚着门框轻笑:“沈将军这身打扮,倒像是刚从温柔乡里出来的。”
“你”沈知修握紧拳头,却被萧承煜抬手止住。
“晏留,知修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就别再打趣他了。”
萧承煜转眸看向沈知修,说道:“今夜这么晚,特召你入宫,是因为”
年轻帝王将密报丢在案上,金线刺绣的龙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三日前,玉门关守军在黑水河畔截获漠北斥候,搜出的行军路线”
他顿了顿,目光探究如利刃一般刮过沈知修面庞,“与你上月快马加鞭呈上的那份布防图分毫不差。”
沈知修瞳孔骤缩,之前那布防图是暗桩截取以后,他亲手封入密匣,再由亲兵快马加鞭送/入宫中,怎会落到漠北人手里?
可眼前这图上,连朱砂标注的要塞,都与他亲自修订的那份分毫不差!
“沈知修你该不会要辩解说,这是巧合吧?”顾砚之踱至案前,玉骨折扇点了点密报,
“三日前,漠北骑兵突袭黑水河粮道。”沈知修拿起案桌上的密报,目光停留在‘玉门关’三字上,
“他们不仅对粮仓位置了如指掌,连沈家军换防的时辰都掐得分毫不差。”
“顾砚之!”沈知修怒吼道,眸光死死盯着他,“我沈家满门忠烈,容不得你这般污蔑!”
烛火照耀下,让沈知修能清清楚楚地看清顾砚之满是讥诮的眉眼:“忠烈?沈将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