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得像要燃烧起来,浮动着烂熟浆果般的甜腻暗香,底端缠绕着晶莹青绿藤枝,点缀着宝石粒似的猩红小果,仿若碧玉渗着血泪。
兀鹫盘旋在石台上,尖声鸣叫,阵法最中心的佝偻老人扔掉了手里的银器,面朝宁昭的方向,颤抖的枯瘦手臂高高举起,沙哑如磨砂的嗓音带着癫狂语气高呼:“神灵的新娘,诞生了!”而后重重伏倒。
震天欢呼,如雪崩般从四面八方翻腾涌来。
穿上血色婚袍登上祭祀小岛,浓雾中首次见到神明真容
直到被一群突然涌来的长袍少女咯咯笑着簇拥着向帐篷里走去,宁昭尚回不过神来。
有少女好奇地打量着宁昭,声音清脆:“第一次看到祭祀过程中,大祭司肩上的神鸟干预祭祀耶,它冲过来叼走我手中的花环的时候,我吓得腿都软了,不知道后面选新娘的环节该怎么办。”
“我也是我也是,”另一个女孩也心有余悸,“我还以为今天的祭祀会演砸呢,村里就靠着游客们挣钱,要是演砸了,游客们都不愿意来了,可不得饿死。
宁昭才恍惚一下,惴惴不安:“以前都不是这样演吗?”
“以前祭祀里挑的新娘其实都是村里的人,这还是第一回挑的村外人。”她们又宽慰宁昭,“别害怕呀,就是上海岛转一圈,把祭品放祭坛献给神明,就可以回来了,没什么事的,我们都轮流扮演过新娘好几次了。”
一个女孩笑嘻嘻道:“大概神鸟是看你长得太好看了吧,要给神灵挑一个漂亮的新娘,就把花环送给了你。”又悄悄伸手想去捏一下宁昭白里透粉的脸颊,被另一个女孩子打掉了手,娇嗔道:“你要对新娘干什么,信不信神灵要发怒了。”
女孩子们笑成一团,活泼快乐极了,宁昭从未被这么多百灵鸟般欢快啼唱的女孩子们包围在一起,脸色浮着绯色云霞,不知道应什么,又听到她们村里是靠着祭祀仪式来吸引游客维持营生,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等到进了帐篷,她们有的给宁昭取下头上的花冠,有的送来沾水的巾帕要替宁昭擦去手心的粉砂,还有几双素白的纤手要替宁昭换衣,宁昭吓得连连后退,惊慌摆手道:“不不,我自己来。”待终于把人劝离开,宁昭才将为难的目光投向衣架上的“婚服”。
竖立的木质衣架如十字刑具般撑起整件绛红色婚袍,鲜艳正红,浓郁得彷如要滴血,轻薄光滑,隐隐流动着浮光溢彩的珠光色,荡漾着水浪暗纹。
宁昭走得近了,透粉的指尖迟疑地抚过衣料。
只是去岛上走一个流程,况且她们也说去过无数次了,应当没什么事吧?
柔软T恤、黑色短裤一件件坠地,露出剥了壳的荔枝般莹润光裸的酮体,血色衣袍摇晃落下,掩去羞人春光。
待宁昭同等候在帐篷外的少女们说换好了,女孩子们涌进来,围着宁昭眼睛放着光亮,夸了又夸,又将宁昭摁在镜子面前,拿出百十种化妆工具摩拳擦掌准备上妆,又受到了极力反对,最后只说动了宁昭涂一个口脂。
那口脂像是古法秘制的脂膏,如一汪透明果冻盛装在小木盒里,散发着甜丝丝的香气。
见宁昭面色好奇,有女孩同他解释:“是我们用流传下来的法子,采集小红果和一些花朵制作的,小红果是我们这儿独有生长的植物,传说中小红果的香气可以引诱神灵,所以我们村在祭祀的有关环节里都会加上红果,想要获得神明的喜欢于是铺在沙滩上、绘在石坛上、装点进花环、酿染料做婚服、制作成脂膏……听说饮下红果的汁液还能改变人类的体质,更好地接受神明的恩赐。”
“原来是这样。”宁昭恍然。
柔软的细白毫笔蘸上一笔脂膏,涂上了宁昭水嘟嘟的棱形唇瓣,细细地勾勒出一抹极妍的殷红。宁昭长相本就偏姝丽,眼眸水润清亮,是透着无辜的黑,颊飞红晕,唇上一点诱人采撷的胭脂色,好似烂漫春日里的一枝垂丝海棠,娇艳极了。
女孩们笑闹着捧起红纱替宁昭戴上,又固定好玫瑰花冠,有两人替他掀开帐篷帷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