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此法不通,便再使另一法子,刨尽心思皆是枉费,反是折腾得一屋子的下人婢女战战兢兢,不知何时被殃及池鱼。
直至月末共刮了三场风雪,到了三月气温不升反降,这等反常已有十数年不曾见,燕京、太原等地发生雪灾,粗算下来冻死者近千,更有上万人饥寒交迫、流离失所,此时距离金兵大举犯境,尚有一年不到。
此夜,庄外传来阵阵马蹄声,一队人马踏雪而归。
为首之人从马背上下来,他掀开斗篷,露出那一张俊貌玉面,正是连玦。他行过之处都带着一股血腥的铁锈味,后来之人跟着他去了前堂,将装了人头的麻袋扔于堂下,跪道:“奉教主之命,已派人去追杀王勉。”
下人捧着热巾过来,连玦拭去脸上干涸的血粒,接着就把染血的布丢入面盆,转眼便染了一盆血水。他往椅上一坐,眼底仍有杀人的戾色,冷笑一声道:“把这些人头送去给范晁安,便当是他作为代教主的谢礼。”此时,堂中另有十几人,却无人敢作声。
连玦失踪三年生死未卜,神教中自是不乏有人蠢蠢欲动,可自从知道连玦尚在人在,这些人多有收敛,不敢明目张胆反之,话是如此,仍有人暗中策反,此日连玦带人纵马疾驰数十里,先一步出手将人杀光。这些追随连玦的入教已久,连玦身居尊位有十年,在南域几近无敌,后来他人便鲜少见他亲自出手。这些人直至今夜,方得以重见到教主大开杀戒,逐一想起连玦年少争位时的雷霆手段,不免慑于教主之威,便是存有异心,一时半刻内也不再敢轻举妄动。
连玦向他人吩咐一二,就将众人打发出去,再起身时,便倏地往回一坐,低头握了握掌心,只摸得一片湿冷。丹樨一见,便知连玦是妄动真气,牵连旧伤,忙取来董老配制的内续丹,看着他就水服下。
事后,连玦摒退闲杂人等,运气丹田,调整内息,一时辰后,方才回缓当年,他和五岳魁首在华山决战,后来又中宋蘅埋伏命悬一线,幸得有个傻子相救,那三年虽过得屈辱,如今细想下来却也多亏了这三年,无人知道他在重阳山,他这才得以安然养伤、韬光养晦,否则早就惨死在外,被仇家给五马分尸。
再想后来发生的种种,不觉自嘲一哂原来在当日,岳青自决心脉,连玦以内力相护,自损根基,他平生没做过这等损己利人之事,后来扪心自问,便道是一命还一命,那他们之间三年的恩恩怨怨,又该如何偿还!
夜深,月桃挑灯入内,掩住声息去到床边。暗中,床里蜷缩的人听见动静,便再往里处缩了一缩。月桃也不觉为奇,退出去时,回身见一人影,她见教主示意,并未作声,福一福身后悄然退下。连玦走至床沿,脱鞋翻身上榻。
连玦一手枕着头,侧身一展胳膊,捞住角落里的人。岳青动也不动,连玦如搂着一根木桩,一片漆黑中也无一丝睡意,倒想起过去他也曾与岳青同卧一床,当时满心想的尽是如何脱困,又将如何制这人于死,如今他二人立场转变,他却又渐渐念起了这人的好处。
料他是心烦意乱,倏忽一发狠,将人翻了过来。怀中人果真是一惊,连玦见他挣得厉害,脸色一沉,不信自己制不住他,俯身将他四肢以莽劲压住。岳青狂挣一番,渐渐没了声息,连玦将手伸进他衣内,碰到那一把骨头,心头莫名一颤,就此罢手。他将岳青衣服拉上,便是抱着他好一阵,这人仍在发颤,分明是怕到了骨子里。连玦不由想起当日王六所诉有关岳青的身世,便轻唤他一声“福贵”。
岳青想是还记得亲生父母取的本名,感觉并无危险,这才逐渐安稳下来,整夜里再无生事。
从那夜起,连玦便时常唤他作福贵,男人时有应而时不应,虽离痊愈尚是极远,予连玦而言,已经是大有起色一开始,他想让岳青清醒过来,后来慢慢地,他就想让岳青想起自己,到了今天,只不过是这人朝自己望来一眼,连玦便甚为欢欣,整日下来心情大好。
可笑连玦一世快意恩仇,在儿女情长面前,手段也不必他人高明。后来一小段时日,连玦待这痴傻之人更为上心,好似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