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3)

拔了针之后,那老太医站起来,恭敬说:“只要再施针三回,余毒便可拔除干净了。”下人服侍着宋蘅穿回衣物,他出了一头大汗,气息还有些虚:“有劳了。”他哑声道,“送陈太医。”

小厮领太医出去拿赏,没一会儿,又有个人进来。门掩上,他对着屏风后头的人一拜,压低声音说:“主子。”

片刻,那道身影走出来。他的衣服仍是素白,珍贵的料子上一点花式也没有。仔细一看,这屋里头没有一点花俏的东西,外头悬着的两盏白灯笼也还未取下来,寒风一吹,便摇摇晃晃,气氛萧索严穆。

“说。”他的语气极冷。那手下回道:“主子料得神准,几位爷各有动静,看来,是全都得了信儿。”

宋蘅冷笑一声,心道岳千峰尸骨未寒,门派中各弟子已经反目成仇,早知如此,师父何不听他的,早日把云心诀交出来。至少,重阳派今日也不会沦落至此。

他心里这么想,却看着手里的玉梳:“连我,都被你给耍得团团转……”他将玉梳慢慢地攥紧,仿佛是磨碎了牙地轻喃喃道,“岳青,你就是死,那也得死在我的手里。”

远在数百里之外,一行人马走在道上,他们的打扮和一般江湖客无异,在这路上并不十分起眼。

这行队伍里有一辆马车。车厢外看着平平无奇,里头却烧着白昙香。这种香料产自西域,就算在京中也十分罕见,这主人家一烧就烧足十几天,除了是财大气粗之外,想来也是个极懂得享乐之道的人。

想是情事方歇,暖洋洋的厢内,除了那浓郁的昙花香外,鼻间尚弥漫着一股暧昧的腥膻之气。只看,车里的二人各待着一处。角落里静静跪着一个男人,他鬓发微乱,颊上仍有情事后的红潮,颈脖下满是痕迹,连穿上衣服都遮掩不住。

连玦盘坐于车内,正在闭目养神魔教的内功不同一般,按照正道的说法,实乃旁门淫功。可对神教人而言,阴阳调和本就是修炼的根本,如何说是旁门左道。

通天教主神功在练,他修的是一套极阳刚的心法,向来欲火极盛,发作时连御数男女不止。可自从他碰上岳青这件名器之后,就觉得旁人索然无味起来。原来,连玦在床笫间过于凶悍,换成别个哪轻易消受得了,唯有这粗人皮糙肉实,经得住他肆意索求,便是一口气玩弄数回,这身子也能顶得住。如此,这么长一段时日下来,只除了岳青之外,他竟真的没再传另一人侍寝过。

再看那角落里的男人,想是被人变着花样折腾,这才一个月不到,人就被玩成了皮包骨。他看似顺从,却是一脸麻木。

他看着连玦,恍惚地想原来,这就是受制于人的感觉,莫怪……连玦会这么恨他。

当年,岳青一时鬼迷心窍困住了这魔头,如今,轮到自己落入连玦的手里,只能够受其摆布。他心里一直都明白,这一切终归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他唯独没有料到,连玦厌憎他到这个地步,非要折磨他到死,也不肯给他一个痛快。

此时,在车外,领头的人拉着马绳,方察觉有异,“咻”的一记冷箭飞出,射在马车壁上。

外头的马儿连声嘶叫,跟着听见由远处传声来:“魔头,你为祸江湖,草菅人命,还不速速出来受死!”想是人多势众,口气很是不小。

热闹的嗡嗡声中,忽有一人震声道:“不知我派逆徒岳青可在车上,可否出来一述?”

连玦遽然睁眼。他看向角落的人,只见岳青脸色煞白,想必是认出了开口之人。

连玦不慌不忙地探出手,掀开车帘看了一眼。

东面的小山头上,乌鸦鸦的一群人头。他们装束各异,显然不是一家之人。就瞧那前排之中,混有几名重阳派弟子,其中有一青年剑客,听旁人叫他岑六,想来正是岳千峰的六徒弟。他们个个身穿素衣,头上戴孝,在这帮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当中极是显眼。

来者虽多,却没几个能排得上号的人,不知道是被哪些有心人利用,先推出来试探送死的。

他人连声吆喝,瞧那魔头迟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