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目光触及信上的内容,不由一愣。
青禾好奇:“是?有何要事??”
“姑母邀我入京。”萧窈抽了抽嘴角,一言难尽道,“说是?在士族中?挑了几位看得过眼?的子弟,要我看看。”
长公主并非那等因循守旧的古板之人,能叫她看得过眼?的郎君,绝不会差到哪去。
萧窈捏着那页纸,新染过的指甲在长公主特意提及的名字上留下印子。
谢昭。
另一封信,则出自她阿姐之手。
萧容先是?关怀近况,叮嘱她保重?身体,夏日不可贪凉。又问这些时?日可曾落下功课?字练得如何?先前教的琴曲可曾练熟?
萧窈前几日才?因贪食冰酪腹痛一场,每日要写的字不知差了多少张,更是?有段时?日未曾摸到琴弦。
信没看完,心?虚二字已经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了。
而在信的最后,萧容直言有人告了她一状。语气并不严厉,倒透着些无奈,说是?待相见时?再?听她分辩。
萧窈无语望天。
青禾端详着她的反应:“咱们是?要去建邺了吗?”
“不急。先叫人慢慢收拾行李。”萧窈掐着指头算了算日子,吩咐道,“只要能在阿姐生?辰前赶到就好。”
她不耐烦士族那些规矩,一想到就头疼,自是?能拖就拖。
青禾带着侍女?们着手整理行李,六安也开始与侍卫商定行程。萧窈则往贺家去,找自己的手帕交诉苦。
贺云溪听萧窈绘声绘色讲着当初在建邺往来交际时?的种种事?迹,强压着唇角,摸了摸她鬓发:“听着怪可怜的。”
“我看你分明是?幸灾乐祸。”萧窈颇为怨念看她一眼?。
贺云溪没忍住笑出声来,为她添了杯酒:“今时?不同往日。长公主大权在握,还有容姐姐在,哪里?还会叫你受委屈?”
“自然?没人敢欺负我。”萧窈蹭了蹭鼻尖,终于还是?硬着头皮承认,“只是?我怕自己做得不好,丢姑母与阿姐的脸……”
没等贺云溪宽慰,她又摇头道:“算了。还是?等到了建邺再?烦。”
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不能现下就将自己愁死。
“要我说也是?。”贺云溪颔首认同,“你应在动身前肆意玩上一段,将那些到了建邺不便做的事?,趁此机会都做了才?好。”
萧窈深以为然?,只是?一时?没想起还有什么要做的事?。
她在贺云溪这里?消磨半晌,待到暮色四?合,才?起身离开。
行经贺家园子时?,被水榭外?一场投壶博、彩吸引了注意。
萧窈与贺云溪交好,这些年多有往来,自然?也熟悉贺家子弟。只一眼?,就认出攒局那人正是?贺家七郎。
他为人促狭,不常与兄弟来往,反倒喜戏弄家中?仆役取乐。
贺云溪很看不上这个堂弟,萧窈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若非抬眼?扫过时?瞥见崔循恰在其中?,压根不会为此驻足。
与那些上赶着奉承贺丰的仆役相较,崔循显得格格不入,兴许是?被罚多了酒的缘故,白皙如玉的肌肤泛起病态的红。
纵如此,贺丰仍不曾有要饶过他的意思。
周遭仆役惯会见风使舵,起哄道:“愿赌服输。你既输给郎君,这酒自然?要喝到郎君满意为止。”
说着,立时?有人又倒了碗酒递到他面前。
崔循垂眼?看着碗中?酒水,强压下肺腑中?的恶心?,正要接过,却见一只纤细的手轻描淡写拂开那碗。
肌肤如白瓷。
原本染着丁香色的指尖不知何时已换作石榴红,娇艳夺目。
他错愕抬头,对上萧窈那双清亮的眼?,一时?失语。
贺丰没想到萧窈会现身横插一手,讶异道:“县主这是?何意?”
萧窈道:“途径此处,来凑个热闹。不知七郎这是又有什么花